他常对家仆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正经。”
见到稍有姿色的女子,不管是亲戚还是婢女,都要强行霸占。
他的妻子劝道:“夫君好歹是皇亲国戚,总要顾及些体面。”
元爰却醉醺醺地回道:“体面?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说完又搂着新得的歌姬饮酒作乐去了。
从此元爰要么整日窝在府里寻欢作乐,要么就带着随从外出游猎,常常数日不归。
朝中大臣摇头叹息:“这般荒唐,如何守得住江山?”
果然,连皇宫守卫都疏于管理,为日后埋下了祸根。
胡太后察悉情形,转忧为喜。
她趁元爰外出,立刻召来魏主和群臣。
“元爰隔绝我们母子,不让我见皇上。”
胡太后眼圈一红,声音哽咽,“我留在这儿还有什么意思?
不如削发为尼,去嵩山修行,了此残生。”
说着,她抬手拭泪,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
魏主见她落泪,心中不忍,连忙跪下劝阻:“母后何必如此?”
群臣也纷纷伏地哀求。
胡太后却不为所动,反而吩咐侍女:“拿剪刀来,我现在就削发!”
魏主慌了,一把拦住侍女:“母后三思!”
他苦苦相劝,太后仍不松口。
当晚,群臣建议魏主留宿太后宫中。夜深人静时,母子二人低声密谈。
“元爰专权跋扈,迟早要生乱。”
太后叹息道。
恰在此时,左右近侍悄悄禀报:“元爰曾派其堂弟洪业勾结武州人姬库根,暗中购置马匹,似有异动。”
魏主虽年仅十六,却已懂得权谋。
他担心帝位不保,心中疑虑更深,便与太后商议如何除掉元爰。
次日,元爰回朝值班。魏主故作无奈,叹道:“母后执意出家,朕实在劝不住。”
元爰一听,正中下怀,连忙附和:“太后既有此愿,陛下不如顺其心意。”
魏主目光微闪,淡淡应道:“嗯,朕再想想。”
试想这胡太后年近四十,却依旧浓妆艳抹,满头珠翠。
她保养得极好,肌肤丰润,风韵犹存。
这样一位养尊处优的贵妇,怎会甘心剃度出家,断绝七情六欲?
"太后真要出家?"
元爰的幕僚曾悄悄问道。
“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元爰不以为意,“她失了权势,自然要寻个台阶下。”
元爰果然中计。
他见太后整日吃斋念佛,便放松了警惕。
殊不知这正是胡太后的高明之处。
她借着礼佛之名,渐渐重获自由。
先是能在宫中走动,后来竟能出入外朝。
“陛下,今日天气甚好,不如陪哀家出去走走?”
胡太后笑吟吟地对小皇帝说。
元爰得知此事,也只是皱了皱眉:“太后年迈,出去散心也无妨。”
谁也没想到,这竟成了太后夺权的开端。
她带着皇帝频频出游,渐渐重掌朝政。
元爰举荐的法僧叛逃南朝,更让太后抓住了把柄。
“元爰,这就是你举荐的能臣?”
太后在朝堂上当众质问,“如此叛国之徒,该当何罪?”
元爰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高阳王元雍看在眼里,暗自心惊。
他虽然位极人臣,却始终被元爰压制。
这日,趁着太后与皇帝出游雒水,他精心设下宴席。
“太后驾到,蓬荜生辉。”
元雍亲自迎驾,“微臣备了些薄酒,还请赏光。”
酒过三巡,日已西斜。
太后忽然起身:“哀家与陛下有些体己话要说。”
说罢便拉着皇帝进了内室,元雍连忙跟上。
外头的侍从们面面相觑。
“太后与王爷谈些什么?”
一个小太监忍不住问。
“嘘!”侍卫低声呵斥,“这也是你能打听的?”
足足一个时辰后,内室门才重新打开。
太后神色如常,元雍却满脸喜色。
“起驾回宫。”太后淡淡吩咐。
小主,
众人不敢多问,连忙备好车驾。
这一晚的秘密谈话,彻底改变了北魏的权力格局。
过了数日,元雍跟着魏主去拜见太后。
朝堂上,元雍拱手进言:“太后明鉴,元爰父子权势太重,朝野多有非议啊。”
这话说得直白,却正中太后下怀。
太后当即召来元爰,似笑非笑地问道:“元郎若是真心效忠朝廷,为何不辞去领军一职,改任其他官职辅政?”
这话绵里藏针,听得元爰后背发凉。
元爰慌忙摘下官帽,跪伏在地:“臣愿解领军职衔,请太后恩准。”
他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心里却盘算着退路。
两宫很快准奏,改授他为骠骑大将军,仍兼尚书令等职。
领军之位则给了他的心腹侯刚。
“侯刚是自己人,应该无碍。”
元爰暗自松了口气,却不知这正中了太后的调虎离山之计。
这时,魏主新立了太后侄女胡氏为后,却对她不甚宠爱。
原来他迷上了潘充华,此女名叫外怜,生得倾国倾城。
一日,潘充华在寝宫哭得梨花带雨:“陛下,元爰那厮说要杀了臣妾,还要对陛下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