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识虽未完全恢复,但昏迷程度正在减轻,已经可以脱离呼吸机进行自主呼吸。
一切风波都随着他的沉睡一直沉淀着。
墓园。
沈鸢鸢抱着一束百合花,弯下腰把花轻轻放在一座普通的墓碑前。
墓碑上花体雕刻着尤知丘三个字,沈鸢鸢站起身,盯着墓碑发呆。
碑上的遗照上,是个看起来已过花甲的老人,严谨古板的面上挂着刻板的笑意。
顾景帆拿着一瓶国窖拧开瓶塞,倒了三杯酒,两杯递给沈鸢鸢另一杯端在手里。
沈鸢鸢接过白酒,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像是活在一场梦境里,不愿醒来。
她把酒洒在墓前,怅然道,“尤叔,我和景帆来看你了。”
说罢,仰起脖子把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酒香醇厚,辛辣呛喉。
沈鸢鸢喝完就咳嗽起来,火辣的味道不断刺激着她神经末梢。
眯了眯眼,笑意加深,眼泪却簌簌地掉下来,哭泣的样子惹人怜爱。
“尤叔,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顾景帆递过去一张帕子,轻拭着沈鸢鸢沾着湿润的鬓角。
低语道,“这么烈的酒你不该喝的这么急,很伤胃的。”
他语调温柔,眼里的疼惜毫不掩饰。
沈鸢鸢摇头,“我没事,只是…突然有些接受不了人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
顾景帆觉得她的话另有所指,似乎在透过奠念尤管家担心二哥的安危。
她在担忧什么?
担忧二哥会再也醒不来?
亦或者,她是在担忧二哥醒来了还会把她囚禁起来?
沈鸢鸢抬眸,望着眼前的男人,缓慢问道,“你说,顾景舟那样不可一世的男人,要是真的醒不来了会怎样?”
顾景帆愣住,他敛起神思,举起手中的酒杯,火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进胃里。
气氛忽然变得沉默,他抿了抿唇,迟疑道,“他要是醒来我们就离开,他要是醒不来……”
沈鸢鸢打断他,目光灼热地凝视着他。
“他要是醒来不让我走呢?如果我说我想杀了他结束这一切,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