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宾客中,不乏一些媒体记者已经跃跃欲试兴奋地操控着采访器紧紧的盯着涂璃,等着她下跪道歉开口承认自己的“罪名”。
涂琉不是不知道事实如何,但他懂得权衡利弊,他父母做出来的蠢事让涂家成为了整个修炼圈子里的笑话。相比父母和养妹还有家族的名声,牺牲一个涂璃,明显更划算。
更何况,他不过是让涂璃向父母和妹妹道个歉罢了,给双方一个台阶下,维护整个家族的名声。
见涂璃一直不为所动,涂琉加重了语气:“涂璃,你一向听话,不要让我失望,赶紧跟爸爸妈妈还有思丝道歉。”
涂琉:“涂璃,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你还是我的妹妹,涂家的女儿。”
徐月妢也开口了:“涂璃,我看着阿流一直为你求情心疼你的份上,只要你跪下磕个头,我跟你爸就原谅你了,你也没做什么错,不过是嫌弃我们没有秦家位高权重,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是人之常情,哪怕你嫌弃我们做父母的无能,我也不怨你。”
她说完还轻轻地叹了口气,眉眼似乎有些疲惫无力,好像一个被女儿伤透了心却只能原谅她的无奈母亲。
一个飞在上方的采访器完美的截下了她的表情。
涂正德保持一个威严父亲应有的表情,没有说话,只是全程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涂璃。
柳思丝苍白着一张脸,仿佛大病未愈,声音也是柔柔弱弱没什么力气:“姐姐,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不过是一份救人的功劳罢了,只要让姐姐得偿所愿,我没关系的,你不用道歉也可以。”
涂琉再次加重语气警告的看着沉默的涂璃:“涂璃!快道歉。”
涂璃突然笑了,少女明媚艳丽的脸哪怕苍白人没有半分血色,笑起来也张扬浓艳,仿佛灼灼烈火中盛开的血红之花。
她笑声越来越大。
热闹的宴会上,窃窃私语的宾客都停止了说话声,整个宴会大厅只剩下她的越来越大的笑声和轻柔舒缓的音乐。
突兀又莫名的和谐。
还带着一股讽刺意味。
“我不该对你们抱有一丝希望。”涂璃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转身就要走。
“冥顽不灵!”刚要转身,涂琉勃然大怒的喝了一声,众目睽睽之下,戊1修士的威压瞬间压向当时修为不过辛9的涂璃。
原本就重伤未愈灵脉受损的涂璃只觉得气血翻涌,受损的灵脉和伤口崩裂,嘴巴一张,呕出一口血来——
涂璃抹了一把嘴角,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大山一样重重压在他的头上,不断加重,硬生生逼着她要跪下来。
她忍着剧痛,将所有灵力注入半跪的膝盖,倔强的顶着这股威压要站起来,咬紧牙关:“哥哥,我没有错!你们可以污蔑我,但我绝不承认………啊!”
“咔嚓”
旁边的人都听到了从涂璃身上传来类似于骨头被打碎的声音。
涂璃整个人以一种诡异扭曲的姿势“跪”了下来,再次吐了口血,颜色更加惨白。
“知道错了吗?”涂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他痛心疾首道:“涂璃,你为何如此不懂事?不过道个歉认个错罢了!”
涂璃抬头爬满血丝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着他,一字一顿:“我、无、错!”
涂正德恨不得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将涂璃终身钉死在耻辱柱上:“阿琉,她从小就冷血固执,一而再再而三死性不改,早已经无药可救。”
涂琉表情难看,眼神失望又恼怒,不过一件小事,涂璃却把场面弄得如此难堪,他一怒之下放出灵力压向涂璃——
“我是秦妄未婚妻。”涂璃看着他来了一句,涂琉放到一半的灵力又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涂璃擦了擦嘴角和鼻子流出来的血,惨白的面容点缀着鲜艳的血,触目惊心。
“你打我,就是打秦家的脸,哪怕秦家看不上我,也不会坐视名义上秦少主母受欺辱。”
身体摇摇欲坠,涂璃却始终强撑着挺直后背,哪怕灵气种破裂的灵脉一出在体内疯狂刮荡,每一寸骨肉几乎都撕裂般剧痛。
涂琉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终于还是收回了威压,“你拿秦家压我?”与涂璃有些相似的眉眼皱起,似乎是难以置信。
“随你怎么想。”涂璃一手撑着地板缓缓起身,似乎每一个动作要花费极大的力气,惨白的脸上滴落一滴滴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