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和宋耀坐上车的时候，段承寒还是余怒未消的。

没经过他同意就辞职，信息不回，电话不接，还对他冷言冷语。

何树从不会那么对他，毕竟很久很久以前，他就一直乖乖地跟在自己身后了。

起初段承寒没认出和他们一个宿舍的何树就是那天抱着可乐蹲在地上的人，后来宋耀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发上了善心，干什么都带着这个穷小子一起，萧宿从来都不关心这些事，他也就懒得管。

只是段承寒渐渐发现，这个叫何树的好像对他异常的殷勤。

一开始何树是不跟着他们吃饭的，一中虽然不比赫威这种贵族私立，但是已经比其他学校的环境好太多了，光食堂就有四个，每个食堂还根据菜品价格的不同分了层级，他们也只有实在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才会去顶层吃。

而何树，他每天一到吃饭的时间就没了影子。

宋耀也不知道哪来的好奇心，某一天非拉着他们偷偷跟着，结果就看见何树自己一个人跑到学校的天台，然后从自己宽大的衣服里掏出一个红塑料袋，拿出来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地摊儿里买来的老面包啃。

这种老面包就是典型的糖油混合物，油不拉呼的，买一袋子拿来学校能吃一周，比馒头耐放，还不会变得又干又硬。

这东西都是段承寒爷爷以前逢年过节拿出来忆苦思甜用的，说他小时候想吃这玩意都不容易弄。

他家都不知道富了几辈子，爷爷是弃家业不顾去精忠报国了，据他爹说，爷爷年轻那时候差点儿把太爷爷给气死，幸好那时候战争胜利，爷爷带着功勋，还落了一身伤病回来，怎么着没耽误传宗接代，这才老来得子，有了他爹。

要不说他们是父子俩，到了他爹这一代更是对从商不感兴趣，从小就根正苗红，也没靠段承寒爷爷的关系，自己混到了个副部级，当市长，还当的美滋滋，张口人民闭口人民，家里的产业甩手不管，让爷爷这个精神抖擞的老头子继续当定海神针，就等着他长大之后接班。

有了他爷爷在家里抽风搅和，即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段承寒也是了解民间的老牌美食的。

只是看到何树吃他有点意外，段承寒以前一直以为只有像自己爷爷这种爱回忆以前的老头爱吃这玩意儿，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