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照射在那绘制了各类风景与历代英雄的墙壁之上,似乎可以让行走在走廊里的人,在潜移默化中回顾那些联盟的光辉岁月。
“117、118……”
只有普通男性齐腰高的小女孩,穿着素雅的长裙,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内心却如商贾所雇用的会计一般认真地记录着自己走过的步数。她的身后两侧各跟着一个年过中旬的礼仪女仆。
曾经,没有接受正统礼仪课程的时候,安娜以为,这两个阿姨会和自己的乳母一般,对自己友善。
但当她第一次被要求“必须保证迈出的每一步都是相近的距离”且因为觉得对方是在开玩笑,笑着蹦跳,而被狠狠地抽了手心之后,安娜明白了,自己必须乖乖地听话。
于是,她就养成了,只要这两个老师陪着自己去给父王请安,自己就一定要走正正好350步的习惯,如今9岁的她可以无需额外分神,就能准确地记住自己迈过的步伐。
在保持挺胸抬头、目光直视前方且刚刚好迈过350步之后,安娜停在了镶嵌有利剑式样的黑铁门之前,两侧的老师则站定在原地,朝着门内道:
“公主前来请安。”
随着声音的落下,巨大的门扉被缓缓拉开,两侧的守卫如雕像般站的笔直,而小安娜的眼睛却依然保持直视,完全不用余光打量四周,因为这也是礼仪课的要求。而她的正对面,则是那坐在办公桌前,俯首翻阅着各种文件的中年男人。
男人听到声音,也不抬头,而是继续和身边的副官说道:
“让乔纳德把预算再砍一砍,那些家伙真当我们不懂行情吗,哼。”
小安妮静静地等待着男子对副官下达命令,直到确定自己的请安不会打扰到男子的办公,才提裙行礼,恭敬说道:
“父王,儿臣特来向您请安,请您注意身体,劳逸结合。”
虽然是背到可以精准到按毫秒来把控每一个发音的节奏以达到每天都能像复读机一般进行精准重复,但知道那个满脸威严的中年人以及屋里的这批人,特别是那些穿着官吏服装的后者,特别注重这些“礼数”,为了不让外界传出会让父亲夜半呵斥自己的传言,安娜还是日复一日地按时来重复请安的话语。
不仅是给那气场强大的中年人看,更是给所有的外人看。
中年男子,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像是为了向周围的群臣展示自己是个“专注办公的帝王同时是个热爱家人”的优秀皇帝,他像是刚刚听到一般,故意向副官点头致意表示“不好意思,暂停一下工作”,然后抬起头露出虚假的温暖笑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