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不能说分家,一大家子被强行绑在一块,隔几天就为了些许鸡毛蒜皮的小事闹腾。
比如现在,孙辈排行老五的陆启阳,不过才八岁,就已经学会大人阴阳怪气那一套。
“小六,你咋干得这么慢?奶都给你买五两银子的药了,你这么偷懒,对得起咱奶不?”
陆启霖翻了个白眼。
这孩子一定是张氏亲生的。
陆老头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小五捆得的确快,紧紧跟在前头割稻的陆丰收身后。可他图快,每一捆都弄的七零八落的,这要是不再检查下,回头田里得落下不少谷子。
而小六虽然慢悠悠跟在自己身后,捆得慢,但每一把却整整齐齐,半根不落。
高下立现啊。
陆启阳见阿爷转头来看,脸上更加得意,“阿爷,小六太慢了,回头我这捆完就帮你捆。”
陆老头紧紧皱着眉头。
远处郑氏听到动静,朝这边瞅了一眼,骂道,“小五,你是不是皮痒了?小六年纪比你小,病都没好透,干的就比你这个当哥的强,你也不害臊?赶紧从头捆过!一会地里落下一根,晚上你就别吃了!”
挨了奶的骂,又被阿爷皱眉盯着,陆启阳顿时没了刚才的气焰,蔫头巴脑的重新开始捆。
陆老头重新转过身割稻,没几下,陆老三就跑了过来,“爹,日头不早了,我得去酒楼上工了。”
他在镇上的酒楼后厨打下手,每个月有三百文的工钱,还有两天可以休沐。
陆老头皱眉,“不是早让你跟掌柜的说一声,今天要帮家里割稻谷,这个月择今天休沐吗?”
“爹,我早说了啊,但我们掌柜昨儿又说今天酒楼接了大活,怕忙不过来,要我午膳时分回去帮忙呢。我这会赶过去,正好。”
陆老头有些不满。
江南多雨,这几天难得不下雨,就得抓紧割稻子晒稻子。
家里一共十亩水田,一家人齐齐上阵从早忙到晚一天最多割两亩,需要五天才能割完,且他家还要和两个兄长家里轮着用晒谷场,时间赶得很。
老三惯会偷奸耍滑的,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辰回来,可太耽误事了啊。
“爹,实在不行,我就不去了?掌柜的应该不会赶我走,最多扣点工钱。”陆老三笑嘻嘻道。
陆老头沉着脸,胸膛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