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学宋教谕抽中诗作,‘嬉湖’,春湖潋滟光,波涌戏鸳鸯。风抚荷钱小,鱼吹柳絮忙。”
“中规中矩,尚可。”宋教谕也松了一口气。
“县学张训导抽中诗作,‘咏湖’,顽童撑短棹,蓑笠钓斜阳。日暮歌声起,余晖染袖裳。”
张训导抹掉额头的汗,“还行。”
也算是正常水平。
“县学木夫子抽中诗作,‘叹水’,好水......”
师爷念着念着,声音小了下去,回头看了看诸位大人的神色,他咬咬牙,大声且迅速的读完。
“好水人人爱,好女家家求,行船载新妇,吾可畅心怀。”
木庭顿觉眼前一黑。
别让他一会看见署名!
宋教谕连忙安慰道,“木夫子,莫要介怀!这学子不太懂事,可能正值青壮,想着婚嫁之事,莫要介怀,莫要介怀!”
木庭无奈点点头。
反正明年要是安大人不来,他也不来当评委了。
张训导也道,“木夫子,这是手气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木庭:“......”
这一句安慰,大可不必。
第五首诗作也是一般,唱完都没引来船上众人的复述谈论。
倒是第六首,由县学的许夫子抽中的,名为“咏平镜湖”,灵源何处起?潋滟漫天涯。浩渺情无尽,悠悠载物华。
一首诗,很是优美,算是目前为止最优秀的一首。
传唱之后,议论声顿起,就是几位评委也都点了点头。
远处的船上,一位文人红光满面的接受同行人的恭维,“孙兄,是你的诗啊,好诗,好诗。”
孙秀才对着众人拱拱手,“不过是运气好些,刚巧被许夫子抽中罢了,当不得诸位夸赞。”
这边还议论纷纷的,官船那的第七首传唱就开始了。
“第七首,流云先生抽中诗作,‘题平镜湖’,西风吹皱平镜波,一夜水君白发多。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此诗念完,满场寂静。
就是师爷也是愣怔原地。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到从前与友人泛舟湖上的场景,那时的他尚是青葱少年,而今,却已是满头白发,岁月骤逝。
人生无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