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烦人的兔崽子!”柯桂优表情厌恶地说,她本不想开门的,但门口的敲门声持续着,估计是不想吵到邻居,柯桂优带着火气起身用力打开门,“我不是说过不要再过来了吗?”
门外的人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随便就走进来了,嘴里无所谓地说着:“有什么关系姐,怎么说我们也是姐弟啊,我来看看我的外甥都不行吗?哟,今天家里有客人啊。”
姚寅笙感受到对方感兴趣的眼神,色狼的眼神,正在从上而下打量她,让姚寅笙感觉非常不舒服。柯桂优不想跟他纠缠下去,所以下了逐客令,“不管你来几次,都改变不了已经决定的事实,回去,我说过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别逼我报警。”
“姐,别那么绝情嘛。”
“出去!”
“姐......”
“大林,拿妈妈手机报警,说舅舅又来了。”
柯桂优这下终于把柯桂达镇住了,他不甘心地离开,嘴里威胁道:“行,你给我等着,我过段时间再来!”
柯桂达一走柯桂优整个人更显疲惫,姚寅笙感觉她的生活一地鸡毛,应付生活上的琐事就算了还要应付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这让她看上去比同龄人要衰老一些。姚寅笙悄悄瞟一眼石奶奶,她恋恋不舍地望着门口,仿佛是觉得柯桂优作为姐姐把弟弟轰走是一件很遗憾的事。
“情况你都看见了,如果真如你说的我妈也在,你倒不如让我妈说说她留下来的遗产究竟如何分配。他不听法院的,要是连妈的话都不听,那我就彻底没办法了。”柯桂达失去力气似的倒在沙发上,眼里是对弟弟的厌恶。
姚寅笙往旁边看,石奶奶就在她旁边,她相信刚才石奶奶都看见了,就看石奶奶作何表态了。但石奶奶表情失落,应该不会那么快做出回应,姚寅笙便打听起柯桂优和柯桂达姐弟两人为什么会如此割裂。为了不让柯桂优起疑心,姚寅笙拿出石奶奶做挡箭牌,称石奶奶也想听。
柯桂优把姚寅笙当成一个可以倾诉的树洞开始大吐苦水,时间回到她接到龙泽苑物业电话的那天,柯桂优在路上就给弟弟柯桂达打了电话,石奶奶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离世了做儿女的怎么能不露面。但那没有二世祖的命却有二世祖秉性的弟弟根本没露面,全程都是柯桂优忙前忙后,处理尸体、整理遗物、火化尸体到最后的下葬,全是柯桂优一手包办的,要不是一些亲朋好友的帮忙,柯桂优忙完石奶奶的后事得大病一场。
柯桂达一直到分配遗产的时候才露面,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到的风声,柯桂优出门去公证遗产那天他也准时抵达公证处。因为石奶奶死得突然,她并没有提前立遗嘱分配遗产,而柯桂优和柯桂达两姐弟又是顺位继承人,都有权利分享石奶奶的遗产。最后在多方调解下,石奶奶的财产一分为二,一人各一半。
柯桂优对此并无异议,但柯桂达不答应啊,平时脑瓜子不聪明的他在这种关键时刻脑子变得灵光了,他列举了几点说明自己更适合石奶奶的遗产。第一点,柯桂达觉得姐姐过得比自己好,那么遗产理应要让给生活过得不好的弟弟,这种弱势者无辜论属于道德绑架,根本不能作为他取得财产的依据。而第二点柯桂达又说了,他是家中的男孩儿,自古以来男尊女卑,他身负柯家传宗接代的任务,要是没有经济基础的支持就延续不了香火了,到时候祖宗会怪罪下来的。第三点更霸道,他表示小时候石奶奶就更疼爱他,所以即便石奶奶没有立遗嘱,遗产也应该是自己分得多,这是理所当然的。
哪里有那么多理所当然,法院也不会傻乎乎地让柯桂达凭借一张嘴就把遗产抢到手,所以在遗产分配上并没有改动。但这对半分的遗产也难办啊,石奶奶名下还有一套房子,这怎么分?总不能把房子一刀切成两半吧?柯桂优和柯桂达姐弟俩的矛盾也集中在这套房子上,姐姐柯桂优主张把房子卖掉,得到的钱姐弟俩平分。柯桂达坚决不同意,原来他没有固定住所,要是把这套房子卖掉自己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还怎么完成柯家传宗接代的任务跟祖宗交代?所以为了得到石奶奶名下的那套房子,柯桂达开始了他软磨硬泡的日子,虽不是每天都来骚扰,但总不会让柯桂优有安生日子过,姚寅笙跟石奶奶刚才目睹的就是这段时间以来柯桂优三天两头就要经历的。
这么说来事情也有点难办啊,石奶奶听完柯桂优吐出来的苦水后小声嘟囔道:“那你就把房子让给他呗,他现在一个人肯定过不下去,你做姐姐的就让让他吧。”
姚寅笙心里暗自翻白眼,得亏柯桂优还有点自主思想,要不然肯定会被石奶奶和封建思想培养成一个扶弟魔。柯桂优说到这儿心情更不舒服了,她指着门口对姚寅笙说:“我对他,仁至义尽,他之前在外面闯下的大祸小祸都是我帮忙收拾烂摊子,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但这次我不想让步了,我对他好的时候连句谢谢都没捞着,凭什么要我一直照顾他,你说是不是?”
因为家里也有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所以姚寅笙还是很感同身受的,她点点头赞同柯桂优跟弟弟断绝关系的决定,“的确如此,总不能因为一个人毁了自己的家庭,现在你已经有孩子家庭了,肯定要为孩子着想。我想石奶奶应该也会理解你的做法,只是心里会觉得不舒服。”
没想到柯桂优冷哼了一声说:“她肯定不理解啊,我做她女儿那么多年,她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吗?如果她还在,肯定会让我把房子让给他,要不是有她这么多年的溺爱,那小子会变成现在这样六亲不认只认钱的样子吗?”
“是那烦人的兔崽子!”柯桂优表情厌恶地说,她本不想开门的,但门口的敲门声持续着,估计是不想吵到邻居,柯桂优带着火气起身用力打开门,“我不是说过不要再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