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受够了

集魂录二 伊达尔戈 3270 字 2天前

姚寅笙一步步踩着楼梯来到十楼楼顶,发现这里的门也没上锁,一推就推开了。天台的风甚是喧嚣,姚寅笙感觉自己的头发被吹乱了,她赶紧戴上帽子压住。天台上没有什么东西,几个齐腰的铝桶和一些不完整的瓷砖垒在墙角,另一边就是水箱,足足有三四米高,旁边放着一个木制的三角梯,其中一只脚撑已经断裂用不上了。

姚寅笙看看罗盘,指针一直指向坎位,她担心最坏的打算发生,所以把梯子靠在水箱旁边慢慢一点一点爬上去。水箱的盖子是合上的,姚寅笙试着打开,发现盖子还挺沉,一开始姚寅笙用一只手提不起来,需要两只手才行,可是姚寅笙要是不抓着脚下的三角梯很有可能跌落,所以姚寅笙只好爬到水塔顶,站稳后再两手合力打开水箱盖。

结果和姚寅笙预想的一样,施茵茵的妈妈覃海妮垂直浸泡在水里,她身上穿着厚厚的棉服,吸水后棉服带着她下沉,看上去很安详。姚寅笙拿出手机立刻给妈妈打电话,打捞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姚寅笙对水也很惧怕,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跳入水中的。

“妈咪,我找到阿姨了,快报警,先别让茵茵上来了。”

听姚寅笙这么说梁美菊也知道事情的结果如何,她留下一句妈知道了挂断电话。姚寅笙朝水箱里呼唤覃海妮,“阿姨!阿姨!阿姨你听得见吗?阿姨!”

虽然姚寅笙知道覃海妮生还的希望渺茫,但她还是想试试,结局显而易见。十分钟后梁美菊和施茵茵的爸爸还有酒店负责人先上楼,看到姚寅笙一个人爬到那么高的地方,梁美菊先让她下来。酒店负责人爬上梯子看一眼水箱的情况,脸比苦瓜还皱,这水箱肯定不能要了,造孽啊!

“妈,茵茵呢?”

“她在楼下,莲姨妈还有茵茵外婆那边的人赶到了,现在也在楼下陪茵茵呢。”

警察合力把覃海妮打捞出来放平,医护人员做了持续五分钟的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还是回天乏术。医生对施泽瑞摇摇头,施泽瑞背对着梁美菊母女站在尸体旁边,姚寅笙不知道现在的他作何感想。本来姚寅笙还有一句话想说的,但现在的情况估计不好说,姚寅笙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

酒店负责人在铝桶下发现一张纸条,纸张和字迹看上去很新,应该是刚弄上去的。纸条上只写了短短一行字:我这一生,受够了。

“来,你们家属看一看,这是不是死者的笔迹。”

施茵茵的爸爸呆傻地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只好由梁美菊检阅,“是!这是她的字!她的字我看了几十年,绝对不会错的!”

人找到了,人也没了,姚寅笙和梁美菊心情沉重地回到6楼,回到606号房。两个小婴儿喝过奶了所以脸色稍微红润些,现在醒了,黑溜溜葡萄一样的眼珠子看着非常可爱,以后肯定是俩大眼娃娃。可房间里的气氛非常沉重,施茵茵或许在姨妈们不让她上楼时就清楚了,她以后没有妈妈了,现在姚寅笙回来了,小美姨回来了,那杀千刀的父亲回来了,唯独没有妈妈,她心里知道怎么回事。

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施茵茵的小姨把她抱紧,想让她在自己怀里好好地哭一场,可施茵茵不,她好像被人抽了魂儿,坐在床边保持僵直状态。姚寅笙心里也不是滋味,谁也不愿意事情以这种方式结束,更何况还是自己身边的人。

不知道在房间里坐了多久,酒店负责人周经理如临深渊地来到房间叩响房门,“几位家属请节哀,现在警方想对这件事情做进一步的了解,不知道各位能不能移步大厅,我们也好打扫一下房间。”

话里话外都是逐客令,大家收拾收拾来到大厅,警察已经在大厅等候,作为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姚寅笙肯定被警方问得仔细点儿。姚寅笙的肚子在审讯的时候不争气地叫了,也不怪她,早上出门就没吃什么东西,路上为了赶路一刻都不敢停留,来到这里就开始想办法到处找人,别说一粒米了,就连一口水都成了奢侈,姚寅笙觉得自己没有低血糖也已经到达极限了。

打开一包夹心饼干吃起来,姚寅笙花了快半个小时才让警方完成审讯,接下来就是家属了,施泽瑞和施茵茵都要被问上几个问题,不过也没有姚寅笙花的时间长。简单审讯后警方将此事定性为自杀事件就收队了,覃海妮的尸体暂且被送到殡仪馆放进太平间去,等施茵茵的小姨找好棺材再拉回来。

事情结束了,大家刚松一口气就又有新的担忧,沉默的施茵茵。

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一个人往往沉默的时候最可怕,因为他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可情绪这东西就跟弹簧一样,越是压抑,等那双压制的手放开,弹簧可以窜到天上。

上车后姚寅笙把车上的小零食一股脑塞进嘴里,梁美菊坐在副驾驶上用生气的口吻教育道:“一天天的饭不好好吃就吃这种零食,我看我不在你身边你是不是不按时吃饭?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

“妈咪,你看我今天那么忙,有时间坐下来吃饭吗?哦,我想起来了,我就吃了施茵茵奶奶给的几个丑橘,那东西也不顶饿啊。”

提到施茵茵,梁美菊的脸又丧起来了,“你说这下怎么办才好?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茵茵之前还跟她爸妈吵架,现在阿姨又出这种事,茵茵以后可怎么办啊?”

趁着现在车子上只有姚寅笙和妈妈两个人,姚寅笙提醒妈妈道:“妈咪,刚才人多时间也不对所以我没说,你注意到阿姨身上穿的衣服了吗?”

“衣服?怎么了吗?”

“阿姨穿的衣服是红色的,又是含恨自杀,最可怕的要数过几天的头七。现在与其担心茵茵的将来,我们不如担心担心头七的事情,到时候阿姨回魂可能就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阿姨了。”

姚寅笙一步步踩着楼梯来到十楼楼顶,发现这里的门也没上锁,一推就推开了。天台的风甚是喧嚣,姚寅笙感觉自己的头发被吹乱了,她赶紧戴上帽子压住。天台上没有什么东西,几个齐腰的铝桶和一些不完整的瓷砖垒在墙角,另一边就是水箱,足足有三四米高,旁边放着一个木制的三角梯,其中一只脚撑已经断裂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