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地砖上的冰晶卦象突然震颤起来,张良还没看清卦爻的变化,三柄淬毒的短刀就已经破空飞来。
吕雉拽住他的玄色深衣,迅速向后退去,刀刃擦着喉结钉进了身后的石壁,墨家禁制的朱砂符文顿时化作黑色的水流蜿蜒而下。
“东南巽位!”张耳嘶吼着掷出矩子令,青铜令牌在空中裂成九片,将逼近的黑衣人钉在了卦象边缘。
刘邦趁机挥剑斩断了缠在脚踝上的青铜锁链,剑锋与玄铁相撞,迸射出幽蓝的火星——那些锈蚀的纹路已经爬上了他半张脸,如同活物一般随着脉搏起伏。
暗河突然掀起了一丈多高的浊浪。
范神医的药杵脱手掉进了水里,竟然在漩涡中心凝成了血色的太极。
黑衣人首领见状吹响了骨笛,十二名死士瞬间结成了阵,他们绣着饕餮纹的靴底踏过卦象时,冰晶竟然融成了剧毒的雾霭。
“是墨家叛徒!”张耳咳着黑血扯开衣襟,心口浮现出与地砖裂纹相同的图腾,“他们用《九问》调唤醒了守宫砂里的蛊虫……”话音未落,吕雉突然将发间的玉簪刺入他的天突穴,簪头雕刻的玄鸟双目突然发亮,将正在皮下蠕动的黑线逼到了右臂。
刘邦反手将剑插入地面,裂纹顺着剑刃急速蔓延。
当青铜剑身完全没入地砖时,整座地宫响起了机械转动的轰鸣声。
黑衣人阵型突然大乱——他们脚下的青石竟然化作了流沙,每粒沙砾都泛着与剑锈相同的幽绿磷光。
“小心!”张良挥动卦幡卷住吕雉的腰身,自己却被毒雾灼伤了左肩。
他看见刘邦裸露的胸膛上,裂纹正沿着膻中穴向心脉延伸,而暗河对岸的帛布撕裂声愈发清晰,仿佛有巨物正在挣脱某种桎梏。
楚大侠就是在此时闻到那股异香的。
当他策马穿过十里外的荒冢时,怀中《墨子》残卷突然发烫,书页间渗出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在月下凝成了指引方向的青烟。
他扯下斗篷缠住剑柄,却不知三百青铜兽首正在地宫穹顶缓缓睁开竖瞳。
穹顶青铜兽首的竖瞳骤然收缩,三百道幽光汇聚成束,正照在东南巽位龟裂的卦象上。
楚大侠靴尖碾碎最后一粒流沙时,青石地砖突然迸出金铁相击之声——那些被钉在卦象边缘的黑衣人尸体,竟随着机关转动缓缓沉入地砖缝隙。
";阁下何人?";张良按住渗血的左肩,卦幡上的二十八宿绣纹正与穹顶光斑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