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剑上的"斩蛇"铭文突然迸发出刺目青光,刘邦的虎口被震得发麻。
他低头看到吕雉染血的衣袖正被矩子印鉴灼出蛛网般的裂纹,那些焦痕竟与她手腕内侧的陈旧疤痕形成某种星图呼应。
"当心头顶!"樊哙的暴喝撕开裂帛声。
三支青铜弩箭擦着刘邦的鬓角钉入石壁,箭尾残留的朱砂符咒突然爆燃,将整面刻着《备城门》的石板烧成灰白。
龙且的玉质面容在火光中愈发妖异。
他重剑所指之处,地砖缝隙间渗出黏稠水银,正沿着二十八宿的星轨蔓延。"项王分封时说过,"他的声音带着金石相击的嗡鸣,"诛汉者,当享楚地九鼎之祀。"
张良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浑天仪的模样。
他怀中的《墨子》残卷燃烧速度骤然加快,焦黑的竹简碎片飘落处,地面浮现出墨家矩子代代相传的地脉图——骊山与沛县重叠的虚影中,赫然显现出泗水亭的轮廓。
"往震位走!"吕雉突然扯断颈间玉镯掷向水银星图。
翡翠碎裂的脆响中,三条机关蛇从她袖中窜出,啃咬着即将闭合的玄武岩闸门。
刘邦瞥见她后颈浮现的墨色卦象,那分明是田横中毒那夜在沙盘推演过的死门方位。
樊哙的大刀与龙且重剑相撞迸出火星,照亮了甬道顶部密密麻麻的楚篆。
这些本该记录秦始皇功绩的铭文,此刻正随着地脉震动扭曲成"诛汉"血誓。
某个墨家子弟的尸骸从裂缝中滑落,怀中的青铜规尺突然直立旋转,在众人脚下投射出九宫格的光影。
"主公小心!"夏侯婴的惊呼被崩塌声淹没。
东南角的承重柱轰然倾倒,露出后面闪着幽蓝荧光的甬道。
三条机关蛇突然调转方向,撕咬着扑向龙且面门,其中一条的獠牙竟刻着陈胜当年起义用的"张楚"徽记。
刘邦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看见吕雉的裙裾正在水银蒸汽中化为齑粉,露出小腿上若隐若现的墨家暗纹——那分明是十年前阳城书院被焚时,他与张耳在焦土中见过的矩子密符。
赤霄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剑脊上的"斩蛇"铭文竟开始吞噬周围星图的水银。
"往这边!"张良染血的手指突然指向正在塌陷的坎位。
他腰间玉佩应声而碎,飞溅的玉屑在空中组成临涣谷的地形图。
某个墨家女弟子的残破绢画从裂缝中飘出,画中黄石公手持的《太公兵法》突然泛起青光,与《墨子》残卷的火焰形成阴阳太极。
龙且的玉质皮肤开始龟裂,露出下面流淌着水银的经脉。
他重剑劈开的裂缝中,赫然可见项羽当年在鸿门宴上佩戴的玉珏,此刻正吸收着墨家地脉的荧光。"诛汉!"他的嘶吼引发甬道共振,二十八宿星图突然倒转,玄武岩墙壁上渗出猩红血珠。
樊哙的肩甲被水银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却仍死死抵住三名楚军的进攻。
他的靴底陷入正在软化的地砖,靴筒暗袋里掉出的半块麦饼,正是三日前吕雉亲手所赐。
当刀刃第三次砍在相同位置时,这个屠夫出身的猛将突然咧嘴大笑:"狗日的楚蛮子,知道爷爷在沛县杀猪时..."
话音未落,他猛然侧身让过劈来的戈戟,反手将大刀捅进地面裂缝。
刀柄处暗藏的机括弹开,喷射出的桐油混着硫磺,将整段甬道化作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