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之中,每一个看似简单的事件背后,都可能隐藏着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与权谋争斗。
温侯的异军突起,只是乱世风云的一个开端。
贾诩决定翌日启程陕县,远离一切是非。
……
洛阳城,李肃府邸内,一片寂静。
李肃卧病在榻,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愁闷与不甘。
他无缘无故遭受董卓之打,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在心间。
心中的怨气,如野草般疯长。
“董卓,何等蛮横!”
“我李肃一心为他效力,却只因一点小事,便遭此毒打,实在是欺人太甚!”
李肃在心中暗自咒骂,每念及此,他的拳头便不自觉地握紧,关节泛白。
可他又深知,董卓权势滔天,自己在他面前,不过是蝼蚁一般。
满腔的怨气,竟无处发泄,只能在心中不断积压,让他愈发烦闷。
“家主,家主!”管家匆匆走进卧房,神色激动,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李肃缓缓转过头,看着管家,眼中满是疲惫:
“何事如此慌张?”
管家满脸兴奋,脱口而出:
“袁绍畏惧董公,弃官出城。温侯狂追,将其斩杀了!”
“什么?”李肃闻言,猛地坐起身来,眼中满是震惊,“你再说一遍!”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袁绍,那个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竟被吕布斩杀了?
“城内都传开了,家主。”
“温侯吕布一路追杀袁绍,在小平津关将其斩杀。”
“如今,整个洛阳城都在议论此事呢!”
管家再次重复,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李肃呆坐在床上,一时间,脑海中一片空白。
过了许久,他的泪水夺眶而出,涕泗纵横:
“奉先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李肃本以为,吕布那日为他出气的话,不过是一句戏言。
乱世之中,谁又会真的为了一个小小的校尉,去斩杀袁绍这样的大人物呢?
可如今,吕布竟真的做到了,不愧是大丈夫!
李肃回想起自己在西凉军中的境遇,心中愈发觉得憋屈。
自从跟随董卓以来,他虽尽心尽力,却始终得不到重用。
董卓生性多疑,且残暴不仁,稍有不顺心,便对下属动辄打骂。
在西凉军中,他每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却依旧时常遭受董卓的无端指责与惩罚。
“或许跟着奉先,能有相当不错的出路。”
“奉先是车骑将军,又掌控着并州,如今更是斩杀了袁绍,声名大噪。”
“他完全有能力与董公分庭抗礼。”
李肃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的精芒。
吕布重情重义,一言九鼎,跟着他,或许能摆脱在西凉军中的憋屈日子,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最不济,也能退回并州,做封疆大吏!”
李肃越想越觉得可行,心中的天平渐渐向吕布倾斜。
他出身微末,唯有找到一个强大且可靠的主公,才能安身立命,实现自己的抱负。
脚步声响起,来人轻声禀报:
“启禀家主,士孙瑞来访。”
李肃微微一怔,颇感意外:
“快,请贵客进来。”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伤痛而微微皱眉。
不多时,士孙瑞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卧房。
他面容和善,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李将军,许久不见,听闻将军染恙,特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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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肃看着士孙瑞,眼中满是感激:“足下真是太客气了。”
士孙瑞走上前,将手中的木盒轻轻放在床边的案几上。
他打开木盒,里面是一盒药膏:
“此乃上等的伤药,对将军的伤势定有帮助。”
“是司徒公,特意命我送来的。”
李肃心中一暖,王允的关心让他颇感意外:
“代我谢过司徒公!”
士孙瑞微微点头,应道:
“定不负将军所托。”
随后,他在榻边的软垫上坐下,与李肃畅谈起来。
二人谈古论今,从朝堂局势到城内趣闻,话题不断。
一时间,卧房内的气氛轻松愉悦,仿佛忘却了外面的乱世纷争。
士孙瑞微微叹息,观察李肃的表情道:
“近日城内,最轰动之事,莫过于温侯斩杀袁绍。”
“只是温侯此举,太过冲动。”
“万一董公怪罪下来,将军与温侯交情匪浅,可要帮忙说好话呀。”
李肃苦笑一声,感慨道:
“我自身难保,又有什么资格帮奉先说话呢?”
李肃想起自己遭受董卓毒打的经历,心中满是无奈。
士孙瑞笑着道:“将军在军中多年,战功赫赫,且与温侯情谊深厚。若将军出面,董公想必会卖几分薄面。”
李肃听着士孙瑞的恭维,心中却有些羞愧。
他清楚自己在军中的真实地位,士孙瑞的话,不过是场面话罢了:
“足下莫要再打趣我了,如今我这副模样,实在是无颜谈及此事。”
李肃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落寞,自己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命运并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士孙瑞见状,也不再勉强。他微微点头,道:
“既然如此,此事便作罢。只望将军早日康复,为朝廷再立战功。”
随后,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士孙瑞便起身告辞。
李肃躺在榻上,望着士孙瑞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自己,真有资格为奉先说话吗?
……
陈留郡,广袤的田野一望无际,微风拂过,麦浪层层翻涌,似一片金色的海洋。
曹操弃官之后,踏上了回乡之路,途经此地,被眼前的田园风光深深吸引。
不禁驻马而立,望着那片麦田出神。
此刻正值夏末时节,阳光明媚而不炽热,柔和地洒在大地上。
田间,百姓们正辛勤劳作。
他们头戴斗笠,弯着腰,熟练地在麦田间穿梭,或除草,或施肥。
远处,几头耕牛在田间慢悠悠地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