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燃文小说网 郭连璧再怎么不讲情面和言语刻薄,那也是二房的主母,是夏侯翎的母亲,更是她夏侯纾的长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夏侯纾不能让她面子上过不去,否则就是在打夏侯翎的脸。 夏侯">

第二卷 浮生梦 第28章 伸手专打笑脸人

登凤阙 锦瑟轻寒 2468 字 23天前

夏侯纾年纪小,但她耳聪目明。她早就明白,有的伤口必须挑破了,剜去腐肉和脓血,然后敷上药,展露在阳光和空气中才能好得快,但眼下这情景却不是最佳时机。 联燃文小说网

郭连璧再怎么不讲情面和言语刻薄,那也是二房的主母,是夏侯翎的母亲,更是她夏侯纾的长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夏侯纾不能让她面子上过不去,否则就是在打夏侯翎的脸。

夏侯纾并未打算与郭连璧计较,而是再次恭恭敬敬向她施了一礼,诚心诚意地说:“三叔母的教训纾儿必当谨记。今日之事确实是我的错,我一定好好反省,还望三叔母不要怪罪翎儿。”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还是个放低姿态,笑嘻嘻地向自己示好的小辈。

郭连璧却愣住了。她似乎没料到一贯娇纵,连自己母亲都敢敷衍的夏侯纾竟然会表现得如此恭敬温顺,半句怨言都没有。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原本也不是那种喜欢斤斤计较,得理不饶人的人,只不过是气急了才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她正思索着要不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自己把儿子带回去好好管教就是。可当她看向垂着头的夏侯翎,想到唯一的儿子竟然被夏侯纾从自己眼皮子底下带出逛了一圈,还玩到这么晚才回来,她就方寸大乱,心里始终无法释怀。

“翎儿是我的儿子,要怎么管教他,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郭连璧冷声道,眼神里写满了疏离,“三姑娘已经及笄,也算是个大人了,不成想做事还这般没有分寸,不顾及他人感受,实在是白费了大嫂的一番苦心。”

夏侯纾满目诧异,她抬头看了郭连璧一眼,不由得抿紧了嘴唇。

她实在不好接茬啊。

郭连璧见夏侯纾不说话了,只当对方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心里的那团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正欲再说点什么发泄一下,她便看见了匆匆赶来的钟玉卿,后面还跟着好些个丫鬟仆妇。

郭连璧见状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冷笑。这府里的耳报神可真是多如牛毛,这才多大功夫,他们就把当家主母给请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敲打敲打府中的其他人,不要企图妨碍她管教儿子。

钟玉卿走到她们中间才停住脚步,目光凌厉地将在场的人都扫了一眼,最后才将目光落在夏侯纾身上。

“怎么回事?”钟玉卿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严肃。

夏侯纾知道郭连璧此刻心中不快,担心她当着母亲的面添油加醋地说点什么,只怕回头遭殃的是自己。与其把自己的福祸交由别人决定,还不如自己掌握主动权。

“母亲,这事说起来都怪我。”夏侯纾露出满脸的愧疚之色,尽量简洁明了地解释道,“我未经三叔母允许就私自带着翎儿出府游玩,还给他吃了市井里的吃食。现在想想,我虽然是一片好心,想让翎儿高兴,结果却让三叔母担心受怕了。我实在是不该。”

夏侯纾说完,又神色谦虚的转向郭连璧,继续说:“三叔母若是不肯原谅纾儿,纾儿自愿领家法。”

夏侯氏出生行伍,家法也特殊,既不是常见的竹条,也不是戒尺,而是军棍。执行者挥着军棍打下去,用不了几下,受罚者便会皮开肉绽,没个十天半月下不来床。正因如此,家中族老轻易不会请出来这道家法,尤其是不会用来惩戒女眷。

郭连璧见夏侯纾主动交代了事情的原委,并且丝毫没有隐瞒和为自己开脱的意思,她倒也还算满意。尤其是听到夏侯纾后面那句“自愿领家法”,她立刻就联想起供在祠堂里那柄军棍。她嫁进越国公府十几年来,就从来没有见到谁被家法伺候过。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不仅没有觉得这个惩罚太重,反而觉得心里有几分痛快。

于是,她将目光移向钟玉卿,想看看对方作何反应。

夏侯纾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提“家法”,就是笃定母亲不会真打她军棍,碍于颜面只能换作其他惩罚方式,或是禁足,或是抄书,又或者扣她一两个月的月钱。这些惩罚对她而言都无伤大雅。只要三叔母把这口气顺了,也就免得夏侯翎事后再遭罪。

“不过小孩子家玩闹而已,我当是什么事呢。”钟玉卿早就猜透了大家的心思,语气十分冷淡,仿佛这件事根本不足为道。说着她又扫了一眼现场大气都不敢出的丫鬟仆妇,才对郭连璧说:“如今这府中住着的小辈就他们兄妹三人,走得近些也很正常。”

庆芳见势,连忙打圆场:“方才下面的人来找郡主,说得十万火急。郡主还以为是三姑娘冲撞了三夫人,这才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要我说,三姑娘疼爱幼弟,带六公子出去走走,也不是什么打紧事。平日里,二公子也时常带三姑娘出去走动。这京城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三姑娘可是比我们这些下人还清楚呢。”

待庆芳说完,钟玉卿方看向郭连璧,缓缓开口道:“说起来,翎儿今年也有十岁了。都说男儿志在四方,他也该多出去走走,增长一番见识。三弟妹是不是过于担心了?”

郭连璧不可置信地望着钟玉卿,完全没料到她会是这个态度。

同为女人,她们一个失去了作为依靠的丈夫,一个失去了最优秀的儿子。两人都因失去了至亲至爱而郁郁寡欢,沉痛多年,更应该同病相怜才对。可她怎么会是这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