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纾和静宜公主并肩站在宫墙旁边的大树下,长时间地默立,倾听着树冠之外急促的雨声。那雨声如同一首无尽的交响曲,淅淅沥沥,持续不断地落在大地上,溅起一片片涟漪。
随后,静宜公主抬起明亮的眼眸,透过漆黑如墨的天幕,似乎能够窥见那远方的尽头。她的视线宛如一只灵动的燕子,翻飞在无边的夜色中,越过深沉的天幕,一直延伸到无尽的远方。那里,是未知的开始,是梦想的起源,是所有繁华的终点。她的心思仿佛随着视线飘向了那个遥不可及的地方,而她的眼中也充满了对未来的热切期待和深深的思考。
“夏侯纾,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吗?”静宜公主自问自答道,“我有很多兄弟姐妹,可是因为我们生在皇家,所以永远没有办法像普通百姓家的兄弟姐妹那样亲密和睦。从小我就知道自己比不上他们,因为我的母亲只是一个出身低贱的宫女。我不停地讨好杨太后,讨好二皇兄,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怜悯与庇护。我以为我是幸运的,我的愿望都会成真,可谁想到二皇兄他居然要逼宫造反,最后还失败了。一夕之间,我又成了那个笑话。这些年,三皇兄仁慈,从未因为过去的事情迁怒我,也没有苛待过我。说实话,我很感激他的心胸宽阔。只是三皇兄日理万机,并不怎么管后宫的事,而姚太后和六皇姐却不肯放过我,我便也只能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只盼着哪日三皇兄突然想起了我,给我指个好人家,逃离这座冰冷的皇宫。”
“你把希望寄托在嫁人上,难道就不怕遇人不淑吗?”夏侯纾诧异道。
“我不怕。”静宜公主语气肯定地说,眼神里也充斥着无奈,“在宫里这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难道外面会比宫里更难熬吗?”
夏侯纾竟然觉得静宜公主说的很有道理。如果嫁人是她唯一可以逃离皇宫的机会,那么她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
静宜公主知道她懂自己的意思,所以微笑道:“夏侯纾,很高兴能认识你,也谢谢你能开导我。日后,我会想办法让自己不再受他们的欺辱。”
两人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回到临枫斋,福乐公主已经睡下了,正殿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宫女坐在火炉旁打瞌睡。夏侯纾没有惊动她们,轻手轻脚地回了临枫斋的偏殿。
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空气里像是灌了冰块,凉飕飕的,好在偏殿里的炭火还没有灭,小宫女见她回来了,又快速地给她添了些新木炭,屋子里很快又暖和起来。
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空气里像是灌了冰块,弥漫着冰冷的寒意,凉飕飕的,令人颤栗。好在偏殿里的炭火却依然燃烧着,为这个小小的世界带来一丝温暖。小宫女眼见夏侯纾归来,敏捷地往火盆里添了些新木炭,那熟悉的暖意再一次弥漫了整个屋子。
夏侯纾简单地梳洗过后,小宫女便退出了房间。她仔细地关好门窗,又蹲在火盆旁边取暖,却依然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寒意。于是,她决定早点上床歇息,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屋外暴雨如注,狂风如狼,屋内却冷冷清清,一片昏暗。室内没有点灯,仿佛一切都沉浸在黑暗之中。这种氛围让人感到十分的孤寂和凄凉。
屋外,暴雨倾盆如注,狂风呼啸如狼。屋内却一片冷冷清清,昏暗得宛如被遗忘的角落。室内没有点灯,没有声音,甚至连呼吸都仿佛被这黑暗吞噬。在这片寂静的黑暗中,孤独和凄凉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人无处可逃。每一个冷清的角落,每一片昏暗的阴影,都在诉说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孤寂和凄凉。那种氛围让人仿佛能听到风在窗外怒吼,雨在屋顶狂泻的声音,而自己却如同一叶孤舟,在暴风雨中飘摇。
夏侯纾默默的琢磨着今天搜集到了信息——姚贵妃看到独孤彻跟她私下见面,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所以才会怂恿平康公主撞柱陷害她。而后姚太后仅凭着平康公主的一句话就打了她二十大板,还将她仍在掖庭狱里三天三夜,差点死在那里。这期间,他们不允许越国公府的人进宫觐见,却偷偷处置了平康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如此说来,姚太后应该也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才会对独孤彻将她从掖庭狱里带出来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钉子钉在木板上,拔下了钉子,木板上的痕迹依然还在。难道他们以为这样,事情就会像没发生过一样吗?
如果不是她之前习武,身体素质比寻常人家的女孩好一些,只怕熬不过掖庭狱的那暗无天日的几个日夜。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刹那间,房间被映照得如同白昼。夏侯纾轻轻地挪动身体,用厚厚的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这时,他的记忆如同被拉开的画卷,带回到了在掖庭狱那个阴冷、绝望的夜晚,四处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和恐惧。她的身心如同被重锤砸击,一次又一次地疼痛。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夏侯纾紧闭着眼,痛苦地蜷缩起身子。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紧接着便听到外面一阵哭喊声:“纾儿,快开门,我怕!”
夏侯纾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并且辨认出这是福乐公主的声音。于是她慌忙下床去开门,门刚打开,便见有一道闪电劈下来,像是要把整片大雨磅礴的天空生生劈成两半。吓得她脸色苍白,便有一个小小身影扑入她的怀中,堵住了她差点脱口而出的惊恐声。
福乐公主只穿着中衣,身上湿了一大片,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冻得浑身直颤抖,把头埋在夏侯纾的怀里嘤嘤哭泣:“纾儿,我怕!我怕!”
夏侯纾措不及防,只得紧紧地搂住她,在这样一个寒冷的雨夜里,有一个人作伴,哪怕只是一个孩子,她也觉得格外安心和踏实。
“别怕,有我在。”夏侯纾用袖子擦了擦福乐公主脸上的水渍,轻声询问道,“雨下得这么大,你跑过来做什么?看你全身都湿透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要回去!”福乐公主死死地抓住她的衣服不住地发抖,“纾儿,求你,别赶我走!”
夏侯纾被她这个动作惊住,愣了一会儿才说:“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