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芳年纪长些,经历的事情多,而且又在钟玉卿的跟前服侍了那么多年,自然是知道有些事情不太好跟夏侯纾这样未出阁的女孩子说的。可是她不说,以夏侯纾的性子,最终还是会想办法去弄清楚。与其看着她到处打听,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倒不如直接明了的告诉她,反而少了许多风险。
庆芳抬头看了钟玉卿一眼,见她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只好如实回答道:“昨天中午郡主跟二公子说了今日要来与周家姑娘见面,结果才说了一半,恭王府来人了,说是恭王爷有十分紧急的事情要同他商量,请他马上过去。情急之下,二公子便答应了今日的邀约。可到了晚上,二公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家,郡主就只当他是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没有多想。直到今日还不见人,郡主才派了人去恭王府询问情况。结果恭王府的人说二公子昨日傍晚便离开了,却没有回家。”
“见面时间是定在今日上午,郡主担心无故爽约会怠慢了周家母女,这才一边加派人手继续寻找,一边带着三姑娘你过来撑场面。”庆芳不急不缓地陈述着,“后来是李管家他们问到了二公子的去向,竟然是在暖玉阁,同行的还有徐五公子。彼时两人都醉得不省人事,李管家不敢声张,便悄悄把他们带回了府中。”
暖玉阁是仅次于漱玉阁的青楼,自从漱玉阁在那场大火里消失殆尽后,暖玉阁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京城最大的青楼。
庆芳说得委婉。实际上是,他们找到夏侯翊的时候,发现他跟徐暮山两人双双醉倒在暖玉阁某花魁的床上,人事不知,画面相当香艳。
李管家为了防止消息外泄,还给了老鸨一笔不菲的封口费。
夏侯纾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她的目的达到了,忧的是夏侯翊和徐暮山的一世清名就这样毁于一旦。夜不归宿就罢了,还两人同时睡在一个花魁的床上,估计是他们自己听了都会震惊的程度。然而当着母亲的面,夏侯纾不敢表现出任何不合时宜的表情,然后作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遗憾道:“那可真是荒唐至极,幸好刚才没有在周家人面前露出破绽,不然这婚事恐怕就成不了了。”
“婚事?”钟玉卿皱着眉嘲讽道,“你不是一直盼着这桩婚事成不了吗?” 轻享书库
钟玉卿猜透了女儿的心思,说话也十分直接。
但夏侯纾却不能承认这件事跟自己有任何关系,只能不断喊苦叫冤。
然而钟玉卿已经没有心情理会她冤不冤了,直接挥挥手招呼随行人员打道回府。
回到越国公府,钟玉卿便直接撇下女儿去了夏侯渊的书房。而夏侯纾听说兄长已经被送回来了,则满心欢喜的往春熹居去。
因为夏侯翊宿醉于暖玉阁的事,整个春熹居都被戒严了,除了撷英和撷芳两个大丫鬟守在屋子里,其他丫鬟杂役全部被清出去了,四下静得可怕,就连小眉和小画都被冻僵了一般,毫无生气的缩在笼子里。
夏侯纾示意撷英和撷芳先回避,然后直接冲进屋子里将夏侯翊从被子里揪了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十分肯定地说:“现在没有其他人,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早醒了,就算不醒,也该被吓醒了。”
夏侯翊闻言半眯着眼睛将房间到处扫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人了才睁开眼睛并坐起身来。他揉了揉太阳穴,驱散了脑子里的混沌,方道:“你来得正好,快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你也有害怕到想要躲避的时候呢。夏侯纾暗暗得意。
“听说你昨晚与花魁共度春宵了?”夏侯纾故意问,“艳福不浅啊!”
“你别胡说八道!”夏侯翊一脸鄙夷,有条不紊地解释道,“昨天舅父召我去议事,很晚了我才出来,结果就遇到了等在门口的暮山。当时他看上去神色不太对劲,非要拉着我去暖玉阁喝酒。我以为是你跟他说了实话,以致他心情不好,为表安慰就陪他喝了几杯。男人嘛,很多事情大醉一场就过去了,醒来又是一条好汉。哪知这小子竟像是吃错了药一样,不停地给我灌酒,竟把我给灌醉了,今早一醒来就莫名其妙地被李管家抓了个正着。迫不得已,我只能装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