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恪作为陵王在京的质子,这些年在没有亲长的陪伴与教导下还能在京城里混得风生水起,就代表他不是一个愚蠢的人。
见夏侯纾没有回答他,宇文恪又说:“你不必这么快回答我,我会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嫁给我你绝对不会吃亏。”
“真是不知道你究竟哪里来的自信。”夏侯纾冷笑道,把话题绕会了最初,“宇文恪,你就得单凭一枚戒指就可以证明我犯了欺君之罪吗?”
“当然不止这些。”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并展开,竟是夏侯纾半年前在相府丢失的地图。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朝中大臣为显示尊卑,官阶不同,家里的纸张也不同。特别是我们的越国公,为了显示自己功勋卓著,家里的纸张都印有独特的标记。”说着他还将纸张上羽毛的标致给夏侯纾看,故意说,“还有这字迹,倒像是出自令兄的手笔。”
越国公府向来跟赤羽军打交道,所以纸张上都印着羽毛的标志。当时夏侯纾请夏侯翊给她画丞相府的地图时,根本就没考虑过这地图会落在丞相府,所以才会大意的用了带有自家标志的纸张。
夏侯纾轻蔑的扫了一眼那些所谓的证据,满不在乎道:“一张纸而已,我当时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就算这纸张出自我越国公府,世子又怎么让别人相信这是我的呢?再说了,世子神通广大,派个人潜进我越国公府偷了几张纸也不是不可能啊。至于这字迹,就更加荒唐。世子曾经想方设法的接近我兄长,谁又敢肯定世子是没有目的的呢?何况,以你宇文恪的手段与聪明,要模仿我兄长的笔迹,也不是不可能啊。”
“别人会不会相信是另外一回事,最主要的是陛下相信。”宇文恪也不落下风。
真够卑鄙!
夏侯纾盯着他许久,突然笑了起来。如果事先没有夏侯翊的提醒,她只怕也真会中了他的计。
根据夏侯翊的推断,独孤彻未必不知道这件事。可是独孤彻并没有拆穿她,她也就不必害怕宇文恪的威胁。即便他手里有指控她的证据,可是谁又会相信堂堂越国公府的千金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了长青门密使莫真呢?
他该如何证明她是莫真呢?
可笑!
“宇文恪,你以此威胁我,不过是想拉拢我父亲,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我也要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告辞!”说完夏侯纾转身往外走。
“你会后悔的。”宇文恪的声音就像诅咒一般从后面传来,带着阴冷和嘲笑。
夏侯纾略停了一步,然后笑着出了落月坊,却被玄青拦住了去路。
玄青给她看了一颗木珠,冷声道:“姑娘应该认识这个吧?请姑娘好好考虑我家主子的话。”
夏侯纾扫了那颗木珠一眼,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石怀宇当宝贝一样挂在脖子上的,他还说过这是他娘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夏侯纾面色一沉,立刻明白玄青是想用城郊的孩子来威胁她。可他们凭什么就笃定她一定会乖乖就范呢?难道是因为她比较善良吗?
夏侯纾用手指捻起他掌心的木珠,看了看,又放回去,冷漠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夏侯纾绝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更不会受你们的威胁。不过请他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放过那些孩子。”
“夏侯姑娘,这可关系到十几个孩子的性命。”玄青厉声说,仿佛夏侯纾才是那个无视生命可贵的人。
“那又如何?”夏侯纾想着他的语气不觉有几分好笑,遂道,“若不是我,这些孩子早已饿死街头。我已经尽力延长了他们的生命,余下的,就看老天爷的了。倒是你,用几个孩子的性命来威胁我一个弱女子,难道这就是你们一贯的作风吗?”
玄青见威胁不成,便收回木珠,冷冷地说:“难怪我家主子会看中你!”
夏侯纾却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宇文恪看中她?他是看中她父亲手中的兵权吧。
“夏侯姑娘,请你慎重考虑!”玄青说完瞬间消失在夏侯纾眼前。
夏侯纾匆匆赶回家找夏侯翊商量对策,撷英却说他出门给好友拜年去了。夏侯纾思索良久,最终决定将筹码押在父亲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