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周缪音一大早就派人将福乐公主带去了越国公府玩。为了把她留住,周缪音还提前邀请了五六个夏侯氏旁支的同龄女孩来陪她玩。那些女孩子虽然年纪小,但是出门前家中长辈都特别叮嘱了,说话做事万不可冲动,以免冲撞了公主。她们到了越国公府,见到了传闻中的福乐公主,也不敢掉以轻心,处处谨慎,玩的无非是老鹰抓小鸡、踢毽子、捉迷藏等女孩子常玩的游戏。
福乐公主起初还有点兴趣,可是慢慢的她发现,不论是老鹰捉小鸡,还是踢毽子,又或是捉迷藏,大家总是让着她,以至于她都赢得有点腻了。好在夏侯翎与郭楷聪明,很快就发现福乐公主的情绪不对。
夏侯翎之前答应了夏侯翊和周缪音,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福乐公主留在越国公府。眼看福乐公主要走,他跟郭楷一合计,立马请郭夫人出面,让人准备了许多味盎然游戏和民间美食,只为博得福乐公主的欢心。
福乐公主起初对夏侯翎这位身形孱弱,甚至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舅舅”并不是很感兴趣,可当夏侯翎带着她满院子乱串,一起投壶、射箭、斗蛐蛐,她逐渐就卸下了心里的戒备,兴高采烈地玩闹起来。
福乐公主这天玩得十分尽兴,直至中午都未曾归来。
夏侯纾一个人住在倚香苑,不知道是不是被福乐公主吵闹惯了,她竟然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安静。吃完早饭后,她既不想出门,也没有丝毫困意,于是她双手托着腮帮子,百无聊赖地在窗边坐下。
云溪最是善解人意,很快就将空谷遗音找了出来,鼓舞她弹奏一曲解闷。
夏侯纾闲着自己反正也是闲着,便接了过来。她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滑过,悠扬的琴声随即弥漫在空气中,仿佛能够穿越时间和空间,将人的思绪带到一个遥远的时代。
俗话说,三天不练手生,像夏侯纾这样一年半载才有空暇温习一次的,琴技早已生疏不堪,她接连试了好几次,却始终弹不出一首动听的曲子。
心中的挫败感如潮水般涌来,夏侯纾愈发提不起精神去琢磨曲谱,干脆整个人无力的窝在躺椅中,疲惫的闭上了双眼,试图通过闭目养神来平复内心的波澜,希望能够找回那份失落的心情。
云溪见状,便不敢再打扰她,只默默观察着她的动静。
中午时分,周缪音再度踏入倚香苑。与她同行的,除了卢映雪,还有一群丫鬟仆妇。
周缪音今日的衣着尤为温柔,她选择了一件温柔的浅红色裙装,裙摆在阳光的映照下犹如春日里盛开的重瓣芙蓉,娇艳欲滴。她轻盈的步伐中似乎带着几分欢快,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愉悦与自在。而卢映雪则以一身浅黄色的宽松衣裙现身,与周缪音的红色裙摆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她静静地站在周缪音的身旁,脸上带着几分难掩的喜色。
她们身后,那些仆妇们紧紧跟随,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表情,仿佛刚刚刚发生了什么喜事,为这宁静的倚香苑增添了几分热闹与生气。
夏侯纾观察了一会儿那些面含微笑的丫鬟仆妇,心里已然有几分古怪,又看向他们手里端着的盖着红布的托盘,更加摸不着头脑。随后,她的目光在周缪音和卢映雪之间流转,轻声问道:“两位嫂嫂这是何意?”
莫不是卢映雪的胎坐稳了,特意来宣布喜事?
那也不用这么大阵仗吧?
周缪音和卢映雪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然后周缪音开口道:“我们进门晚,没能看着妹妹出嫁时的风光。今日闲着也是闲着,便让我们来替妹妹打扮一番,弥补这一桩遗憾。”
周缪音说完优雅地挥了挥手。随后,她身后负责托盘的丫鬟们便开始展示她们手中的珍宝。她们揭开了盖在托盘上的红色布罩,一瞬间,华丽的衣裳和璀璨的首饰呈现在众人眼前,使得整个房间都熠熠生辉。
夏侯纾仔细打量了一番那衣裳和首饰,衣裳是大红色的,还用金线和各色丝线绣着凤凰牡丹样式,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谁家姑娘的嫁衣。
无独有偶,旁边的首饰也都是赤金镶红宝石的。
“这个颜色是不是……”夏侯纾还未说完,就看到了后面托盘里的凤冠。这下子都不用她怀疑了,这的确就是嫁衣。给她一个已经入宫快三年的妃子穿嫁衣,这不是胡闹吗?
夏侯纾赶紧朝门外扫了一眼,虽然倚香苑如今是她的私产,但日常的管理工作还是交由越国公府来负责,这里的人她并不熟悉,不得不防。随后她满是疑虑地问道:“两位嫂嫂该不是在戏弄我吧?”
周缪音心知夏侯纾起疑了,当即向卢映雪递了个眼色。随即,她们两妯娌并肩而立,上前拉住夏侯纾,一左一右地将她扶住,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内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