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夏侯纾走进了赫连肃泰的帐篷。眼前的赫连肃泰,依旧是笑容满面,好像昨晚的一切只是她自己的一场臆想,或者就像是一场噩梦,醒来后发现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平安无事。看着他的笑容,夏侯纾的心中也不禁放松了下来,仿佛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既然赫连肃泰不愿再提,夏侯纾也不多问,两人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几日下来,相处得倒也融洽。
北原王伤势恶化,危在旦夕,大王子赫连保康和三王子赫连嘉安都迫不及待地开始行动。一场激烈的夺嫡之战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与此同时,夏侯渊带领赤羽军和居雁关的守军大举进攻,成功攻下了榷城,逼得北原的军队节节败退。
北原朝廷内的气氛逐渐紧张起来,风向也开始发生变化。原本支持大王子赫连保康的保皇派开始感到不安,他们纷纷请求出战,希望通过赢得这场战争来提升大王子赫连保康的地位和威望。而支持三王子赫连嘉安的激进派则趁机步步紧逼,试图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盖过大王子的势力。他们利用北原王病重的消息,发动了一场政治攻势,试图在朝廷中占据主导地位。
赫连肃泰将北原朝中的局势告诉了夏侯纾后,却又只是醉心于手中的乐谱,仿佛外面发生的一切纷争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怎么一点都不急的样子?”夏侯纾好奇道。她觉得他很奇怪。他之前说,北原是他的根。如果整个国家都陷入了动荡,他还能渴望根基深稳吗?
赫连肃泰抬头反问道:“有什么好着急的?”
夏侯纾观察着对方的反应,见他毫不在意,她又默默地思考了一会儿。接着,她故意夸大其词道:“你们北原军都快被我们南祁给打败了,你就不怕他们一举攻入直城,把你们北原给灭了?那时候,别说你们的子民,就是你这个养尊处优的二王子,也没有这么安逸的日子了。”
赫连肃泰轻轻扬起嘴角,带着不屑一顾的神情,道:“那你可太小看我们北原了,区区一个南祁,还不至于把我北原收入囊中。”
"看来你并非对政事漠不关心。”夏侯纾脸上洋溢着狡黠的笑容,“赫连肃泰,其实你才是那个野心最大的人,你之所以甘愿潜伏于此,只是在等待一个恰当时机的到来。一旦机会成熟,你就会毫不犹豫地取而代之,对吗?"
赫连肃泰听了眉头微蹙,奇怪地问道:“莫姑娘,你作为一个玉石商人,难道还需要去猜测别人的心思吗?”
夏侯纾心里一乐,追问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赫连肃泰轻轻地摇了摇头,带着深深的苦恼和疑惑,道:“说实话,直至今日,我仍旧没有想明白你来北原的目的。如果说你是奸细,可你每天都无所事事,光会吃喝玩乐瞎晃悠;如果说你是一个玉石商人,可你所关心的事远远超出了一般商人的范畴。那么,你的真实身份和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夏侯纾不禁对他产生了些许的同情,原来他从未放弃对她身份的探究和质疑,而这个谜团竟然困扰了他这么久。
夏侯纾思索片刻,歪着头问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一个细作,你会怎么想?”
赫连肃泰坚定地摇摇头,肯定地表示:“你不可能是细作。”
“为什么?”夏侯纾很是疑惑。难道她做得还不够明显吗?
赫连肃泰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不客气地挖苦道:“大概是因为你连我们北原的语言都听不懂吧。”
夏侯纾的脸颊浮现出一抹绯红,她努力地掩藏那份不自在,带着几分固执地说道:“你也太过轻易相信人了,难道就不怕我只是在伪装吗?”
“我试过了。”赫连肃泰再次无情地拆穿她,“你确实听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