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肃泰迟迟不肯回应他的两个兄弟的拉拢,彻底惹怒了大王子。
这日,赫连肃泰又进宫去探望北原王。夏侯纾百无聊赖,索性坐在赫连肃泰的帐篷里,随手翻阅着他的兵书。
要说赫连肃泰这人也是奇怪,平时待在大帐里的,不是研究乐谱,就是研究南祁的书籍,最近又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几乎把所有的乐谱都收起来了,只留下一摞又一摞用南祁文字著写的兵书。而这样的东西,夏侯纾是最熟悉不过的。从前还在越国公府时,父亲的书房里便有好几百册,但是称得上精华的并不多,所以父亲才会经常待在书房里翻看,觉得不错的就跳出来专门放在一起。夏侯纾有时候和夏侯翊去他的书房,也会拿起来看。
赫连肃泰这个人也是奇怪,他从前待在大帐里,不是研究乐谱,就是钻研南祁的书籍。然而,最近他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几乎将他所有的乐谱都收了起来,只留下了一堆又一堆用南祁文字撰写的兵书。
夏侯纾对兵书并不陌生,这要是在他们越国公府,随随便便就能找出几十本来。尤其是父亲夏侯渊的书房里,收藏的都是精华中的精华。夏侯渊闲暇时最爱翻看的就是兵书,他要是觉得不错的,也会推荐给夏侯翊和夏侯纾兄妹。他还常常说,兵书不仅仅是对战争的指导,更是对人性、对世事的深刻洞察。
不过,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许多曾经看过的东西也因为长时间不用而逐渐淡忘了。夏侯纾觉得自己反正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随便拿几本来翻翻,温故而知新。
帐篷外,微风拂过,带来了远处的喧嚣。夏侯纾微微闭上眼睛,仿佛能感受到战场的氛围,士兵的热血、勇猛与坚韧。她心中默念着兵法上的语句,试图从中领悟更深层次的智慧。
正当夏侯纾深深地陶醉于书中的世界,大帐的帘子突然被人粗鲁地挑起,一股刺眼的光芒和冷冽的空气瞬间充斥进来。夏侯纾微微皱眉,眯了眯眼睛,试图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线。然而她刚抬起头,便看到一群人不由分说地闯了进来,他们嘴里叫嚣着夏侯纾听不懂的北原话,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侯纾瞪大了眼睛,赫连保康的狡黠与狰狞的笑脸映入眼帘。她的心猛然一沉,暗自感叹赫连肃泰离开得真不是时候。或者说,是赫连保康专门挑了个赫连肃泰不在的好时机。
赫连保康凝神打量了夏侯纾许久,似乎在与他记忆里的那张面孔进行对比,随即带着一丝戏谑开口道:“我说二弟最近怎么会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使出了这么多阴损下作的手段,原来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啊。”接着,他满脸不屑地将夏侯纾从上到下扫了一眼,嘲讽道,“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南祁贤妃!
夏侯纾对赫连保康的记忆力感到由衷的钦佩,他们之间其实仅仅在赤羽军祭奠许英达的葬礼上匆匆见过一面,没想到赫连保康竟然能从那短暂的接触中记住了她。既然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夏侯纾知道抵抗是毫无意义的。她轻轻放下赫连肃泰的兵书,从容地站起身,语气平和道:“大王子,真是巧啊。”
赫连保康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嘲,随后他迅速抽出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夏侯纾的脖子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夏侯纾却依然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态,这份冷静与胆识令赫连保康不禁生出几分赞赏之色。他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敬佩:“南祁贤妃果然不同凡响,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也能保持冷静,眼皮都不眨一下。”
“多谢大王子谬赞!”夏侯纾嘴上这般回应,心中却无甚底气。赫连保康能在此刻闯入,必然是有所准备。因此,无论她说什么,似乎都无法摆脱眼前的困境。此刻,她只能用话语稳住赫连保康,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万一赫连肃泰收到消息及时赶回,她也就多了一分逃生的机会。
赫连保康注视着眼前的女子,见她的神色从容,仿佛自己说的只是玩笑话。他心中的不忿如潮水般涌起,但更多的是对她的好奇。他忍不住问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杀了我?”夏侯纾轻笑,仿佛听了一个笑话。随后,她冷冷盯着对方,目光中透露出强烈的轻蔑,道:“你不会。不,你不敢。”
"你说什么?"赫连保康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冒犯,顿时急眼了。
“让我来猜猜到底发生了什么吧。”夏侯纾缓缓道来,脸上不见丝毫慌乱,“不久前,南祁的大军顺利攻占了榷城,随后继续挥兵北上,乘胜追击,拿下了你们的门户要镇飞鹰城,俘获北原精兵三万余人。我听说飞鹰城是大王子管辖的地界,此番失利,大王子一定又被你们北原的部族和大臣奚落了吧?所以你才会这么气急败坏。不过,飞鹰城的失守只是个小挫折,最可怕的是,南祁大军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们的国都直城。要是直城不保,你们北原就是名存实亡啊!而大王子选择在这个时候抓了我,自然不会轻易杀了我。”
“你很聪明,不过就不知道你们南祁的皇帝是否也有情有义。赫连保康嘲讽地笑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们南祁的皇帝,若非他急于攻占飞鹰城,我恐怕还不知道你在我们北原呢!”
夏侯纾一边打量着他,一边细细品味着他的话。赤羽军攻下飞鹰城跟她有关系?
突然,一个想法闪过脑海,夏侯纾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你竟然在陛下身边安插了眼线!”
“彼此彼此。”赫连保康满脸得意,反唇相讥道,“你不也是南祁狗皇帝安插在北原的探子吗?只可惜你,选错了地方,也选错了人。你看看你躲藏这个鬼地方,你还自以为能掌控一切吗?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