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肉身很强,强的过分了。”
道观屋顶上,季墨冷眼看着一切,终忍不住嘀咕一句。
很快。
整个青阳观百多名道士,无论老幼,就这么被集中在一起,浑身被淋得湿透。
此刻,望着前方那道扭曲,畸形身影。
一众老道忍不住邦邦磕起头来,额头破碎,血迹渗出,看着凄寡无力。
“好好好,你们演的好,演的真像啊。”
李十五双手鼓掌,猛地盯向其中一个年过六旬老道,是火焱子。
嘶哑道:“老东西,你还记得我吗?”
雨中,火焱子拨开面上雨水,不可置信道:“李……李小友,是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
李十五一连两个反问,身影忽远及近,将火焱子踹翻积水之中。
“那好,老子明明白白告诉你。”
“你不是说羊皮卷是你乱画的,种仙观是你杜撰的嘛。”
“可你看好了,我变成这副鬼样,正是因为我找到了种仙观,又将自己给种了进去。”
“现在,你作何解释?”
闻听此言,火焱子面露苦涩,忍不住的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的。”
“种仙观并不存在,那不过我幼时随笔所画,随笔所写。”
“李小友,你这样又是何苦呢!”
雨丝如注,李十五眼中泛起凶光。
单臂持刀,抵住一中年道士脖颈,刀锋凌厉,带起滴滴殷红血珠滑落。
“老东西,你还给老子装呢?”
“你信不信,老子一刀把他人头给剁了,再将你这满观之人屠个干净,一把火烧个干净!”
李十五额头青筋暴起,面目狰狞,整个人扭曲如魔。
然火焱子,依旧是摇头。
“李小友,你如今这副面目。”
“倒是和几十年前,你那师傅一样凶恶,他也是这般持刀威逼着我们,告诉他成仙之法。”
“一幕幕,恍如昨日。”
李十五神色愈发凶狠暴戾了,手中的刀,也握的更紧了。
“老东西,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人?”
而这时,火焱子却是神色肃穆,理了理身上早已湿透的道袍,而后艰难撑起一把老骨头,缓缓起身。
垂眸道:“吾年少时,亦有意气凌霄,常妄言一剑摧人城,引弓落金乌。”
“然岁月如流,五十载光阴如水,亦摧人老,吾困于胆怯,终不敢踏出观门一步,每日敲钟诵经,昏昏碌碌,是夜鼾声不敢大,恐招小儿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