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震。
回头再看郑弈,他也是身形一僵。
关望星师傅什么意思?让我俩上楼找他?让我们去帮他鉴宝,还是帮他抓捕犯罪分子?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合适吗?
我的心里打鼓。
一旁的鱼羡山却在此时递给我一张本人名片:“时警官,今晚过得很愉快,可惜搅局的人太多。”
他的名片用洒金纸制成,边缘是暗红色水印,紧挨着他的地址。鱼羡山一边讲,眼角余光却警惕地扫过整个三层的警卫员:“惊蛰未至,倒先听见了春雷。”
我静静看着鱼羡山。
“时警官,您知道我是谁,您肯定也知道我哥哥是谁。如果您在‘官面上’有任何需要,也可以联系我。”鱼羡山说着,面朝我站起身,朝第3层楼梯口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您先上去吧。我们就此别过。”
他不敢跟关望星抢人。
——鱼羡山可以跟我谈论将来情情爱爱的事情,但关望星将来可能会亲手起草关于那些情情爱爱的法律。
鱼羡山能承诺我的,只是“官面上”的帮助,而且还是借他哥哥鱼知海之手。我猜测,这种帮助应该也跟专案有关。
弄懂这一切,我正带着郑弈,一步步走上第三层。
在场所有人目送我们上楼。
关望星也静静瞧着我们上楼。
第三层楼隔音很好。传音效果也有限。当我登上一半楼梯的时候,我就完全听不见一层拍卖厅和二层包间的任何动静了。底下人再怎么高声语,也无法惊动天上人。
原来,刚刚我们身处下层,之所以还能听见关望星讲话,是他故意提高声音,想让我们听见啊。
楼上。主事人也吩咐抬来两把新椅子,紧挨着关望星。
那两把椅子也是北官帽椅,但可比鱼羡山的官帽椅强多了。我一眼看出,那是明式的红木官帽椅。
桌、椅、板、凳,这些都是家居用品,易损不易存。如果它们不仅是“明式”,还是“明制”,是距今五六百年的明代老物件,那可太罕见了。
我落座。感觉椅子花纹也很奇特,两边扶手都刻着獬豸兽首,怒目圆睁。
我摸着浮雕上凸起的独角,恍然明白我和郑弈就是这两只小獬豸,紧紧围着关望星他一只狴犴!
坐下。关望星仔细打量了我们几眼,好像在反复确定我们有没有受伤。
当警察就有这一点好处。你一个普通人如果失踪超过24小时,或许亲人朋友会报警,但你一个警察只要失联24分钟,你的上级,你的同事,你的下级,全都会像疯一样寻找你。
没发现异样,师傅他才松了一口气。
劈头盖脸一顿骂:
“大众点评都查不到的地方,你们还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