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帝也笑着打圆场:“太子,快把你大舅舅扶起来,这要是跪伤了,朕可没法跟你母后交待。”
孟光峰跪在地上,膝盖如针刺,不待太子走近,连忙自己爬了起来。
太子仍上前虚扶了一把:“大舅舅,叔外祖父屡犯糊涂,你身为承恩侯府世子,当有一家之主的威仪,不能一味地迁就纵容。”他说道,“家事不清,何以正朝堂?”
“臣,今后定当自勉!”孟光峰躬身应道。
原本这次出海,管着庶务的二弟,并不打算选派乳兄跟船。作为跟船的大掌柜,到了交易之地,有一定的自主权利。乳兄的数术虽好,但耳根子软,处事又缺少大局观,明显不能胜任独挡一面的大掌柜。
可父亲在听了奶嬷嬷的哭诉请求后,便一意孤行,在二弟面前摆出一家之长的威严,说是要给忠心的奴仆们一个锻炼的机会。
‘忠心的奴仆’想到这句话,孟光峰就像吞了个苍蝇般难受,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忠心是挺忠心的,可惜,人家忠的是裴家而不是孟家。
船队有好几个掌柜,各家入股的都会根据货物的多少派谴两个以上的掌柜跟船。
二弟特意叮嘱了另外两个心腹,叫他们多花点心思,盯住他的乳兄。可在裴家掌柜们的撺掇与掩护下,一时不查,乳兄就把装扮成茶商的扶桑武士藏在了底层货舱里,等到发现为时已晚。
到了明州港,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报官,扶桑武士便消失不见了。
孟光峰越想,神情越黯然。
自父亲上京,圣上一直在荣养他,并没有安排任何职务,其实就是嫌弃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见兄长目露沮丧,孟光峻便明白他是听懂了太子的话,知晓圣上不但不喜父亲,还质疑他性情过于优柔寡断,撑不起侯府。
“陛下,”宁王喊了一声,把礼部侍郎林玉提议选秀的折子,拿在手中晃了两下,又嘿嘿笑了起来,有点贼贼的。
“既然礼部上折子提议选秀,以臣看,不如把开海禁和选秀放在一起廷议,幸许还有别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