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轴吱呀作响，晨间的冷风裹着访客的气息扑面而来。

是昨夜那个请求与瑰拉交易的古董商。

但陈红河却清晰捕捉到远处街角一闪而过的黑影——

像被惊动的夜枭，倏忽隐入墙垣。

门口的居民却未察觉异样。

他盯着陈红河诡异的装束，又瞥向屋内密不透光的窗帘，昨夜记忆涌上心头，不由得后退半步，鞋跟磕在石阶上。

“请、请问坎贝尔小姐在家吗？”他挤出一个笑容，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玫红裙摆掠过楼梯，如血瀑倾泻而下。

瑰拉现身时，仿佛将整个房间的光都吸进了皮肤里。

苍白到近乎透明，唯有唇上一抹猩红，艳得刺目。

陈红河躬身退后，像一道顺从的影子。

“拿好。”她递出那只盛着莉莉丝血液的玻璃瓶，指尖在阳光下泛着冷釉般的光泽，“挂在门口，或者随身佩戴。”

居民盯着这简陋的容器，脸上的悔意清晰可见。

【该不会随便拿个破瓶子糊弄我吧？】

【哈哈哈哈笑死】

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掏出自己的交换物——

粉红天鹅绒的古董盒，四角浮雕缠绕着金铜藤蔓，纽扣上悬着一簇薄荷绿丝绒，像从维多利亚时代的珠宝匣里偷来的珍品。

瑰拉伸手，他却下意识攥紧盒子。

直到她抬眸——

仅仅一眼，居民的手指便如触火炭般松开。

“感谢您，坎贝尔小姐。”他干巴巴地行礼，转身前却又犹豫，“那个……小吸血鬼……”

“处理干净了。”她微笑，唇角弧度精确如刀裁，“你们永远不会再见到她。”

居民脊背窜起一股寒意。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却在拐过街角时，脖颈微不可察地转向某处阴影。

侧身避让的动作让人可疑——

瑰拉的目光始终钉在他的背影上。

陈红河刚要开口，就听见她对着空荡荡的街角柔声唤道：

“出来吧，朋友。”

嗓音甜如蜜，冷如刃。

三秒之后。

靴底碾碎砂石的声音响起。

街角转出两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