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谢微棠送上去之后，陈都独自一人坐上了回学校的地铁。

地铁上坐满了下班的社畜，大多数人脸上都是满满的疲惫感，要不在闭目养神，要么就是在低头看手机。

偶尔也有几个带着浅浅笑意，似乎在跟别人打电话的，计划着明天周末去哪里玩。

还有许多刚刚放学的中学生，小声地讨论着最近考试的题目。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

他们全都是鲜活的人物，每一分情绪变化，都能被陈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也能感知到时间正从自己的指尖，一点点的滑走。

恍惚之间，他竟然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陈都，还是记忆中那个‘外部世界’的陈都。

庄生梦蝶，无可辨别。

直到一通电话打进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人的名字：江忆南。

陈都的手握了握，有一瞬间不想喝接听，但他还是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喂？陈都，你下班了吗？我想跟你一起吃饭！”

电话那头的女孩，充满朝气与活力，让人一听就心生欢喜。

陈都默了默，低声回答道：“已经...下班了。”

以往张口就来的谎言，今天居然有些卡壳。

他望着玻璃窗上倒映着的自己的面容，只觉得无比讽刺。

“咦，怎么你的声音那么嘶哑，是感冒了吗？”

江忆南有些担忧，急忙追问着。

“没有，就是累了。”

陈都言简意赅，不愿意多做解释。

他怕自己每每多说一句，都是在给自己添加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