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从京市寄来的。
苏宴宁拿着进了屋就迫不及待地拆开。
楚怡无奈把人拉到炕上,又到外间把将熄的炉火生得旺些。
“宴宁吾儿:
见信如晤。
近日家中多事,未得及时回信,劳你记挂。你三伯因言罪人以至下放,我尽力周旋,其得以至黑省农场劳作,期间或能经过你处,到时烦你稍加关照。
你二兄在部队如何尚不可知,你大兄已在我运作下下调辽省哈市察佳县任一书记员,信至后再有几日便能赴任。山高路远,吾不能及也,唯盼你兄弟二人互帮互助,精诚团结。
闻你已成婚,吾既喜且忧。你生来体弱,能得以此稍避农事之艰实是幸事,然大伯亦不愿你委屈求存,唯盼吾儿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疑。然以苏家家风,即纵婚事不谐,也应感念侄媳供养之德,善加对待多加宽容,若有可能,还应好生经营,不可恶言相向背信弃义致使家门不和。
山水迢迢不能见面,特随信附上钱票若干赠予侄媳,以贺新婚之喜,还望转交。
时局艰难,书信也当少寄为是,恐有不应有之祸。情深不在言语在乎心而已,惟愿平安顺遂万事无忧。
勿念。”
苏宴宁刚拆开,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就忍不住红了眼眶,等看到三伯兄长的近况更是凄然,最后见到大伯的殷殷嘱托,眼泪夺眶而出,索性抱着膝盖放声大哭。
外间的楚怡听到声音慌忙跑进来,就见苏宴宁抱着膝盖蜷在炕上拿着信边哭边看,又怕眼泪把信打湿,手举得远远得,看上去可怜又滑稽。
楚怡把他整个人抱起来,抚摸着背部轻声安慰:“怎么了?别哭别哭,有什么事和我说。”见实在哄不住,只好抱着人静静听着,时不时抚胸拍背。
苏宴宁哭够了,打了个嗝,从信封里倒出些钱票来递给楚怡:“这是大伯给你的。”
楚怡一手像抱小宝宝似的把人抱在怀里,一手接过钱票:“咱大伯在信里说啥了?”咋哭成这样?
“大伯说三伯被下放到黑省农场了,最近可能会路过这儿,要是见面了关照关照,还有就是大哥来咱们县里当书记员了,可能过几天就到了。”苏宴宁大致总结了信里的内容,并没有提大伯对两人婚事的看法,不需要大伯说,自己也会好好经营家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