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堪言的手猛的抖了抖,低下头道,“那崔来英是笨蛋吗?”
“……”顾谅沉默了。
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通天境会是一个笨蛋吗?
像崔来英这种顶级天才真的会看不透一个人吗?
左右不过是一句不想认输罢了。
……
山色葱茏,烟水渺茫。
两山如发髻屹立,正对江水之境。
“终于到了,可累死我。”有客舟从孤山而来,一路气喘吁吁。
桨声浮荡时船身抑扬,一黄衣少年临风而立,随意摇着手里的桨,眉目惊绝。
他张嘴就是一声笑骂,“你自己要跟来怪谁?”
“我跟我哥来的,关你什么事!”崔巡努努嘴。
“我嘴巴长在我身上,你难不成还能捏住我的嘴拿针把它缝起来?”
“你——”
“哎呦,好了你俩别吵了,都吵一路了还不够你们吵啊?”
少年一身蓝衫,玉面含笑,俊逸的脸上带着几缕邪魅,周身散发着玩世不恭的气息。
崔巡翻了个白眼,“高玉响,劝完这个劝那个,你不累啊?”
“拖儿带女的,肯定累啊。”高玉响理了理衣摆,扶额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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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桨的少年一听这话一下子就把船桨甩得老远。
旋即一脸不高兴地冲到高玉响面前,“你……”
“?”高玉响对上他的目光,无辜地眨了眨眼。
少年满脸认真且兴致勃勃地问道,“这里面谁是你的女儿?”
“……”崔巡就知道会这样。
这一根筋的家伙根本就分不清什么是重点!!
高玉响正打算笑话这人,却突然被乘风而归的崔来英打断思绪。
“我们到了,待会儿自己做自己的事,契春,你随时看着点路堪言,别让他出手,这里毕竟是中域,人多,惹事了不好脱身。”
契春挑了挑眉,“好哩。”
微风徐来,望客霎时不见踪影。
近乎四个时辰的路程使其身心俱疲,但他们还是免不了要提高警惕。
几人弃船上岸后,苍梧江边人山人海。
路堪言一抬头,只见十几道人影错落其中。
偌大的两座孤山被这些人影巧妙分割。
路堪言倏而收敛了目光。
崔来英打算浑水摸鱼,毕竟他们刚到此地,不明情势。
路堪言站在一处远远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瘦弱至极的尸体,拳头紧握在侧。
旁边的契春很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便问了句,“你认识这人?”
路堪言摇摇头。
“那你表情这么凝重干嘛?你这搞得我还以为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是崔来英哩!”
“……”
没等路堪言说话,契春就被人从身后捶了一下脑子。
“大胆!你小子敢咒我哥??!”
这气昂昂的调子不用说也知道是崔巡这小子。
路堪言没搭理他们。
他就站在那里,浑身发冷。
他想不明白。
明明他都提前让崔来英避开了与那女子相识的时间,为什么还是会有人跳江自杀……
为什么……
世事到底,何因结其果……
“路堪言?!”
崔来英瞧过来的时候,路堪言正脱离人群缓步朝岸边的尸体走去。
更奇怪的是。
没人拦他。
这小子——
一转眼,崔来英的思绪在他看着渝州领主对路堪言点头哈腰的时候猛地定住。
?????
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