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必……”
种师道轻轻摇摇头,枯瘦的手指在整个地图上划了一下;
“纵观全局;
区区壶关不过是一隅之地,甚至未必在西夏军的兵锋所及之处。
且不说我们能不能分出兵马接手。
就是能分出兵马,反倒可能将这微末之地置于夏贼的视野之内。
万一引得强敌窥伺,届时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老种说到这里,长吐一口气:
“当下老夫唯有寄望于那朱贵这路反贼,能凭借天险之力撑住壶关一线。
倘若此番他真能血战夏兵,予敌重创的话。
念在守土有功的份上,老夫日后或可对他网开一面……”
“朱贵?
山东的那反贼朱贵?”
小种经略相公微微一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怠慢与疏离。
他向来不屑于关注这些不成气候的流寇。
“正是此人,他已经打败了盘踞在河北的田虎,希望能够有点实力才好……”
小种一摆手道:
“大哥多虑了!
这些人打生打死,争来夺去,不过是在自家锅灶边争夺几块碎肉罢了。
地盘易主又如何?
不过是肉烂在锅里!
若非我种家子弟需倾力镇守西北,遏制夏辽、拱卫京畿。
只需遣一支偏师出手,数日之内便能扫清这些号称‘四寇’的狂悖之辈。”
老种闻言,也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并未出言反驳。
他们兄弟这般傲视群雄,自有其依仗。
种家子弟五代从军,已将大宋西北边疆经营的铁壁铜墙;
彻底锻造成了“种家军”这面不朽的旌旗。
这铁血雄师之剽悍骁勇,纵与皇帝亲掌的禁军精锐相较,亦更胜三分!
华夏有句古话说的好;
我家那怕三代村官,治你一个十年寒窗读的人轻轻松松……
何况是世代将门、执掌虎符的种家?
刚刚崛起的朱贵,在他兄弟二人眼中,不过是才离襁褓、蹒跚学步的婴童罢了。
种家每一场浴血,皆系于国朝国运之兴衰。
他麾下的种家军向西夏边境前进的每一尺,都足以铭刻于青史之上。
反观朱贵;
纵使他席卷河北全境。
在种氏这等与国同休的柱石勋贵看来,不过是孩童在庭院里争夺弹丸般的小打小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