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洛生笑了笑,道:“到家了让青姨给你煮醒酒汤。”
容述嗯了声,没有说话。
谢洛生偏过头亲了亲容述的额头,笑道:“说起来这个严队长倒是很有意思,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谢洛生曾经听容述提起过,这个严队长平生只好吃,中国的各大菜系,英法等各国独有的菜式都尝过,生生将自己也修成了半个厨子。沪东这家餐厅的厨子曾是前清宫里的御厨,做菜很有一手,严队长吃起那些菜来说得头头是道,颇为陶醉,倒是个很奇妙的人。
容述不置可否,想起一桩逸闻,说:“听说他原想去当厨子的,后来被严太太拿着擀面杖追着揍,不得已才去了巡捕房上任。”
谢洛生睁大眼睛,惊叹道:“真看不出来……”
“容叔叔怎么晓得的?”
容述道:“舒婉和严太太关系不错。”
谢洛生恍然,沪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宋舒婉的父亲是驻扎在沪城的陆军高级将领,她是沪城名媛,同这些人有来往也是常事。
这些时日,李耀泽疲于应对巡捕房和外界的舆论,丁默山趁势将风头压过了李耀泽,若不出意外,只消再有一剂狠药,李耀泽必将无缘商会会长一职。谢洛生思索着,突然,汽车猛地一个急刹车,谢洛生整个人都往前倾险些跌下去,容述也腾地一下坐直了身。
秦忠道:“先生,有埋伏。”
秦忠声音沉,说罢,直接脚下用力踩了油门,汽车蹭地冲了出去,生生撞开了不知谁设在路上的路障,几声尖锐的枪响随之而起,在静谧夏夜里显得尖锐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