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躺了多久,他便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只觉窗户像打开了,一阵香风吹送,熟悉的气味拂过他的脸颊。他更觉惬意。这时候,仿佛有一双手放在他的身上,轻轻的、慢慢的,把他衬衫的扣子一个个的解开。
他的指尖颤了颤,却又被温柔地握着,使他不颤抖,不惊慌。
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摩挲似的拂过:“好好睡,亲爱的。”
他的背脊被温柔而有力的手掌托起,衬衫从肩膀滑落,锁骨上好像有水流过似的,滑过一个个细密如雨点的亲吻。他的身仿佛淋了一场雨。
沙沙……
扣扣扣——
叩门声突兀响起,一声声的,把关初惊醒。
关初猝然睁开眼,把手往身上一摸,摸到衬衫上的每一颗扣子都在它应该在的地方,熨帖似的包裹着他的身体。
他轻吐一口气。
大约是叩门太久没有反应,门外的小秘书有些焦急:“关总、关总?您在吗?我能进来吗?”
关初扬起嗓音回答:“我刚醒,你先等等。”
听到关初的应答,小秘书立即安心了,便说:“好的,仪式快要开始了。我在门外等您。”
“嗯。”关初从沙发上坐起来,低头一看,却骤然一惊。
他是来参加丧礼的,来时穿的是庄重肃穆的白衬衫,而现在,身上穿的却是一件玛瑙纽扣的红衬衫。他仔细打量,惊愕中发现——自己所穿的这一件红衬衫赫然就是当晚在松林里易闲君“尸体”所着的那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