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后的山路像被揉烂的泥浆画卷,王晓东的越野车在积水中艰难前行,车轮每一次打滑都让车身剧烈摇晃。省委书记罗卫国攥着扶手,指节泛白:“再往前开,我就不信这路能拦住我们。” 话音未落,车头突然陷入泥坑,引擎发出绝望的轰鸣。
“下车!” 王晓东率先推开沾满泥浆的车门,雨靴踩进半尺深的泥里。他穿着深灰色冲锋衣,原本整齐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胡乱贴在额头上,镜片后的眼睛透着坚定。身后跟着的省农业厅副厅长周建军,体型微胖,此刻正喘着粗气,西装裤脚沾满泥点,抱怨道:“这路根本不是车能走的,早该修修了。”
一行人徒步两公里,终于看到了孟连牛油果基地。漫山遍野的牛油果树在风中摇晃,叶子上还挂着雨水,却难掩萎靡之态。老果农岩温蹲在地上,手里捧着几颗开裂的牛油果,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绝望。他皮肤黝黑,头发花白,穿着褪色的傣族筒帕,赤着脚踩在泥地里。“王省长,您可来了。” 岩温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这些果子,没人要啊。”
王晓东蹲下身,仔细查看果子的情况,眉头紧锁:“怎么会这样?不是引进的新品种吗?”
岩温叹了口气,用粗糙的手掌抹了把脸:“说是新品种,可我们根本不懂咋种。浇水多了烂根,施肥少了不长果,专家就来一次,讲的都是听不懂的话。”
这时,一个年轻的身影从果林里钻出来,是岩温的儿子岩松。他二十出头,身材精瘦,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眼神却透着一股机灵劲。“王省长,我在网上学了些种植技术,可没有设备,也没人指导,根本没用。” 岩松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笔记。
王晓东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泥,眼神坚定:“从今天起,启动‘百校千企’计划!我马上联系农大的专家,让他们带着技术住到村里。” 他转头对周建军说:“老周,这事你亲自负责,务必落实到位。”
周建军推了推眼镜,有些为难:“省长,这可不是小事,专家们愿不愿意来,经费怎么解决,都是问题。”
“办法总比困难多!” 王晓东提高了声音,“边境的百姓等不起,我们不能再让他们失望!经费我来协调,专家那边,我亲自去谈!”
正说着,一个戴着宽边草帽、背着帆布包的人匆匆赶来。他叫李为民,是县里派来的农技员,四十多岁,皮肤晒得通红,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王省长,我来晚了!这雨太大,路都断了。” 李为民气喘吁吁地说。
王晓东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期待:“老李,你在基层待得久,对这里的情况熟悉。你说说,除了种植技术,还有什么问题?”
李为民挠了挠头,思考片刻后说:“主要是销售渠道。我们这里太偏,收购商不愿意来,就算来了,压价也压得厉害。还有冷链运输,果子摘下来,放不了几天就坏了。”
岩温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又抹起了眼泪:“去年贷了款种果树,本想着能多赚点,结果全赔进去了。现在银行天天催债,我拿什么还啊?”
王晓东走到岩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爷,您放心,政府不会不管。我们不仅要解决种植和销售的问题,还要让你们的日子越过越好!”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王晓东皱了皱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原来是几个果农在和一个收购商起了争执。收购商是个中年男人,穿着皮夹克,戴着金链子,满脸不耐烦:“你们这果子质量不行,价格只能压到最低。”
一个果农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喊道:“这已经是最低价了,再低我们连本钱都收不回来!”
王晓东走上前去,语气严肃:“怎么回事?”
收购商上下打量了一番王晓东,不屑地说:“你谁啊?少管闲事!”
周建军立刻站出来,大声说:“这是王省长!”
收购商脸色一变,有些慌乱:“王…… 王省长,我不知道是您。这果子确实质量一般,我也是做生意,总不能亏本吧。”
王晓东盯着收购商,眼神犀利:“做生意要讲良心。果农们辛辛苦苦种出果子,你却拼命压价,这合适吗?我告诉你,从现在起,我们要建立自己的销售渠道,不会再让你们这样欺负老百姓!”
收购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出声,灰溜溜地走了。
果农们围了上来,眼中满是感激。一个年长的果农说:“王省长,您来了,我们就有盼头了。”
王晓东看着眼前的果农们,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乡亲们,是我们工作没做好,让你们受苦了。但请相信,我们一定会让孟连的牛油果走出大山,走向全国!”
回到临时搭建的木屋里,王晓东立刻召开紧急会议。除了罗卫国、周建军等人,还叫来了岩松、李为民和几个果农代表。木屋里光线昏暗,一盏白炽灯在头顶摇晃,墙上挂着几张皱巴巴的牛油果种植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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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说说,还有什么困难,有什么想法,尽管提。” 王晓东开门见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