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吴阿蒙。
当列车驶离朝阳,北方的天已彻底放亮。早春的寒意没能遮住原野的辽阔,阳光如同一把被擦亮的铜号,将朝霞和露水一同撒在大地。穿过丘陵与草坡,城市的名字如同一道道界碑,从指间流过:建平、宁城、松山,最终定格在赤峰。
“赤”,是火焰,是血色,是文明的胎动;“峰”,是草原的脊梁,是历史的高地。赤峰,这个名字在列车广播响起时,仿佛来自大草原深处的一记战鼓,让人胸腔都为之一振。
一、红山余脉:玉龙低语,远古的风
赤峰博物馆,是我踏入这座城市的第一步。
刚走进大厅,一股跨越五千年的凉意扑面而来。玻璃展柜中陈列着红山文化的珍宝:玉龙、玉猪龙、神人头像,还有那尊小巧却带着神秘微笑的女神像。
我驻足在玉龙前,目光被那柔美的弧线和温润的色泽吸引。每一件文物,都像一块碎片,拼贴出北方先民对天地的理解、对生命的敬畏和对图腾的膜拜。讲解员的声音轻柔而笃定:“赤峰是红山文化的核心,五千多年前的文明,在这里生根发芽。”
此刻,我的思绪仿佛被拉回到远古,一支部族在晨曦中起舞,鼓声与风声交错,女神的凝视穿越时空。我的脉搏也仿佛在和那些逝去的先人一同跃动。
我写下:
“红山的玉,不是静物,是千年风雨里未熄的祈愿。每一道纹理里,都潜藏着祖先与天地对话的低语。”
这一刻,我觉得,历史不是枯燥的尘埃,而是可以被体会、被唤醒、被带入血脉的激荡。
二、巴林草原:风马无疆,辽阔入骨
赤峰不是博物馆里的标本,她更是活着的草原。
我乘车北上,离开城区没多久,视野便被无限拉伸。巴林草原像一张无声的巨毯,铺展到天边。风自蒙古高原吹来,青草未绿,却已带着让人悸动的清新。
牧区的晨光下,毡房如蘑菇般散落。马群悠然,羊群如云。年轻的蒙古族牧人策马而来,邀我一起驰骋草场。他笑着说:“这里的风吹久了,连心都变辽阔。”
我跨上蒙古马,最初有些生涩,但很快就被马背上传来的力量感征服。风吹乱头发,马蹄拍打大地,我的心像要挣脱胸腔,融进这无边的原野。
“草原不是荒凉,而是一种节奏。”牧人说。风里,传来他哼唱的《鸿雁》,高远、苍凉、却温暖得不可思议。
我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