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刘的机械虹膜在黑市那昏黄的煤油灯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一只来自地狱的眼睛。当他掀开那褪色的棉帘时，一股奇特的气味扑面而来，陈北河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一种混合了青霉素和铀矿石的腥甜味道。

洞穴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地镶嵌着无数个玻璃罐子，每个罐子里面都漂浮着一颗记忆晶体。这些晶体在分泌着荧光液体，那液体的表面，倒映着不同年代的暴雨，仿佛是时间的碎片在罐子里流淌。

"克林姆林宫49年的雪，"刀疤刘用他那冰冷的义肢，轻轻地敲打着其中一个罐子，罐子里的晶体突然开始播放一段苏联航天局的画面：一群穿着厚重防辐射服的工程师，正小心翼翼地将纳粹钟的零件焊接到火箭燃料舱里。

"换你三小时癫痫发作的记忆，这可是公道价。"刀疤刘面无表情地说道。

陈北河的指尖刚刚碰到罐子的壁面，那晶体突然像是被激活了一般，猛地暴长，伸出无数根菌丝，紧紧地缠住了他的手腕。那些菌丝上，分泌出的正是青霉素的衍生物，它们正迅速地将那段记忆写入陈北河的桡动脉。

刹那间，陈北河的视网膜上，仿佛炸开了一道光，那是1955年的西伯利亚。画面中，一个名叫伊万的青年，正站在一口铅棺前，手持手术刀，毫不犹豫地切割着自己的小脑。被切下的脑组织，在培养皿中与纳粹的齿轮相互缠绕，仿佛在进行一场诡异的共生。

在这剧痛之中，陈北河瞥见了手术刀的反光里，竟然隐藏着一个青铜浑天仪的雏形。

“买一送一。”刀疤刘的声音仿佛是从金属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一种机械的质感。他的钛合金喉结滑动着，发出轻微的“咔咔”声，然后吐出了一个节拍器状的记忆读取器。

陈北河看着这个记忆读取器，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按下了开关。

就在他按下开关的一刹那，洞穴里突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四壁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瞬间变得模糊起来，然后渐渐浮现出无数张悬浮着的《播种者协议》。这些协议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洞穴，每张契约的签名处都镶嵌着一颗 VII 型编号的人牙。

陈北河的目光在这些人牙上扫过，突然，他的眼睛定住了。他认出其中一枚人牙正是他之前在牛胃中发现的那颗未消化的牙齿。更让他震惊的是，那颗牙齿的牙根处竟然渗出了一滩绿色的黏液，黏液中似乎隐藏着某种坐标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