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默默地开车,很快就受不了这种气氛,拧开音响听歌,没过一会儿就觉得嘈杂,无趣地关上。
“你们饿不饿,有想吃什么东西吗?”他讪讪开口,尽量放软自己的语气,算是和解的信号。
程寻没有反应,仍然望着窗外。
车内沉默了几分钟,程母回道:“寻寻的胃不好,现在也吃不了什么,我回去先给他煮点面条垫垫。”
“好,路过超市时再买点牛奶吧,还有那什么小面包,儿子爱吃。”程父松了一口气,接道。
“行。”
“既然生病了回家就好好休息,也别那么劳累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程父从后视镜看程寻,“身体坏了,就真的什么也没了。”
“嗯。”程寻这才回过头,垂着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争斗结束了,而下一次,不知何时又会到来。
他坐着软软的座椅,就像坐在柔柔的云朵,柔软舒适,温暖无害的阳光像金子般洒在身上。但他却瑟瑟发抖,随时都处在担惊受怕的状态。他不知道老天会什么时候翻脸,突然大发雷霆把他狠狠从云上掀下来,摔得惨不忍睹。
比洪水猛兽更令他恐惧。
避之不及。
程寻心里涌上深深的悲哀,而当他看到父母对他有求必应,零食和补品大包小包往家提,自己却从来不舍得吃时,这种心情添增了更浓重的愧疚。
我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有时他会问自己。比他不幸的人不幸的事多得多,他这些微不足道的小情绪在那些事物面前就像无病一样可笑,不堪一击,却仍能把他折磨的夜不能寐,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