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梁手指勾着桌布的流苏一下一下的转,像喝了一口浇上洋槐蜜的酸奶,酸甜各半,细品仍有回甘。
梁淳果然没让他失望,知道燕禾也在他这儿好一顿夸,从兄友弟恭夸到热忱开朗,夸得楚望梁第八百次怀疑他俩到底谁是梁淳的儿子。
不过他倒也因为燕禾的到来松了口气,起码梁淳至少不会当着他的面说工作的事,也不会像平时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那样气氛尴尬、没话找话了。
他晃着打了石膏的那条腿在高脚椅上荡来荡去,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梁淳和燕禾聊天,自己却一句话也不插。
他自认是很擅长社交的人,连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也能迅速找到话题聊得热火朝天,但唯独梁淳,他总是无法与她正常说话。
不是夹枪带炮就是沉默不语。他也不想这样,可这好像是血缘带给他的诅咒。
他正低着头伤春感秋,忽然感觉沙发上的两个人都停止了交谈,眼神盯在他身上,看得他觉得有点儿瘆人。
“看我干嘛?聊你们的啊。”楚望梁腿都停下不晃了,对上梁淳的眼神还不知为何有点心虚。
“小楚啊。”燕禾跟中年妇女唠了半天磕,连说话语气也长辈了起来,“俗话说得好啊,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三个多月要真是一点工作不干,你不觉得有点儿浪费青春吗?嗯?”
楚望梁强忍着给他一拳的冲动,当着梁淳的面没敢造次,问:“那你说说,我现在这样能做什么工作?小燕?”
燕禾好像就等着他这句话似的,当即一拍大腿:“哎呀小楚!你刚才是不是没听我姐讲话呀?这部正在这儿商量举办你的握手会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