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熬到一周后,他们两个打哪来回哪去,我也终于能缓口气。要不是闻路明提醒我准备厚衣服,我都差点忘了要和他去跨年。闻老师的一天仿佛有48小时,一边忙工作一边规划旅程,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贴贴,相比起来我好像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人。
“也不是,你至少能自己收拾行李。”在飞机上闻路明说,“没有我想的那么笨蛋。”
“闻老师,”我心力交瘁地反驳,“现在不是在学校,我也不是你的学生,不要用笨蛋这种词形容我。”
在远离地球的万丈高空,闻路明的神情比平时轻松很多,这段时间他忙得连轴转,每天从实验室回家几乎都是半夜。有一次我去学校找他,刚好碰到他和两位教授谈专业问题,我第一次知道闻路明也可以滔滔不绝地讲话,哪怕面对年龄和资历都更老的前辈也依旧从容不迫,整个人仿佛发着光。
那几天我看闻路明总有一种滤镜,甚至想把他供起来镀个金身,直到闻路明一句话打碎我的空想:
“教授也要吃饭的,我不做你做吗?”
我看看自己的手,把围裙给闻路明系上,说:“还是你来吧。”
落地后我才知道闻路明说的更北的北方是什么意思,舱门打开的瞬间,北风卷着干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我只是张嘴哈了一口气,睫毛就结上一层冰晶。
抬头看天蓝得透亮,云层被风吹散,像一块触手可及的巨大水晶玻璃。我不自觉伸出手来想要感受来自遥远极地的风,刚一秒就被闻路明抓住按进了自己口袋里。
他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问:“你的手套呢?”
我捏了捏他的手心,笑着说:“闻老师比手套暖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