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逮住了这片刻的松弛,从座位下扯出一条脏兮兮的安全带。程晓冬是搞维修的,有时爬高上低会绑安全带,平时安全带就扔在车里。姥姥一把按住程末两条细瘦的胳膊,用带子把他绑了起来。那带子又粗糙又结实,程末挣了半天也挣不开,被带子上的金属扣硌得生疼。
他只好用脚使劲踢前面的座位。
“操/他妈的你是不是疯了!老子开车要撞上了!”程晓冬大骂程末,又指挥老太太,“后座底下还有个工具箱,里面有绳子,你把他脚也绑了!”
程末越是反抗,受得折腾也越严重。姥姥绑了他的脚,见他嘴里大喊大叫,最后从工具箱里摸出一卷宽胶带,连程末的嘴也封住了。
车开了两个多小时,他们回到了运县的家。
程末折腾了一路,筋疲力尽,一时停止了反抗,被程晓冬扛下了车。
姥姥以为他态度松动了,心想,就说了,小孩子能有多大气性,软的不行来硬的,还怕治不了他了。她扯下来程末嘴上的胶带,说:“行了!早听话点就不用遭这罪了不是!回头跟你爸说,以后就留在舅舅家,多跟着你舅妈,招个小弟弟出来!”
程晓冬媳妇迎出来,瞥一眼程晓冬肩上五花大绑的程末,转头跟老太太说:“宋家可是打了十几通电话来问了!现在电话还撂在那儿等你接呢,他们家女人说报警了!你说说可怎么办吧!”
程末失神的眼睛亮了一下,嘶哑地喊道:“哥哥——!”
程晓冬一把捂上了他的嘴,程末又开始挣扎,他狠狠咬上程晓冬的手,程晓冬吃痛,手一松,程末整个人便从他肩上摔了下来,半个身子重重撞在院子的水泥地上。程末仍然在喊:“哥哥——”
程晓冬气急败坏,猛一脚踹在程末身上。程末身体像虾米一样蜷了起来,喊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