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霄穿一件薄卫衣,觉得有些冷,便将自己挪到了临窗的阳光下,安安静静等着医生来——熟识的大夫临时有病人要看,说花不了多少时间,嘱咐他在诊室坐一会,饮水机里有温水。
几分钟后门被推开,许晴招呼一声:“小枕。”
“许大夫。”少年站起身,正欲将椅子拖回办公桌前,又被对方制止了:“不用不用,就坐那儿吧,正好晒晒太阳,聊起来也轻松些。”
许晴比他母亲年轻些,是当时负责他的医师,有个上初中的儿子。那时伤愈之后他错过高考,糊里糊涂地和准大学生一起放了近三个月的假,假期里闲来无事,上门给她儿子辅导过功课,也蹭了几顿饭,按理该叫声阿姨,只是他生性如此,还是习惯称呼得疏远些,不轻易越过人情交往的那条线。
何况今天的话题有些严肃,不是寻常问诊。
许晴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又将自己那张椅子搬到窗边,同他面对面晒太阳,一边道:“上次你说记起了些东西,是什么情况?”
枕霄握着那半杯温水,垂眸啜了一口,道:“回了趟以前住的地方,触景生情,就想起来了……您说得对,大多是不太好的回忆,没有什么记得的必要。”
“是……关于你母亲?”
“嗯,差不多,”少年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还有另一个人,一个我小时候的……朋友。”
许晴看着他的神色,直觉这个故事会有些漫长,斟酌片刻,还是伸手覆上他的手背,轻轻拍了拍:“你慢慢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