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再见,你也保重。”潭攀最后说。

Cena抿唇笑笑,在胸前小幅度挥手道别。

直到最后,他们连一个拥抱都没有留给对方。

就当他没有来过。Cena在回程的路上一边开车一边这样想,却还是抑制不住地哭了。

潭攀转了一趟机才到的纽约,舟车劳顿,风尘仆仆抵达美国,落地后他几乎疲惫得睁不开眼。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更顾不上换一套新的床单,便将自己丢进床铺。

睡到一半醒来,翻身摸到枕头下有一个硌人的硬物,状似长方形。他在黑暗中摸索,抽出一本硬皮书。打开床头灯,那书封皮上用英文花体写着《基督山恩仇记》,他疑惑稍许,自己并没有阅读小说的习惯,看来是曾经枕边人遗忘在此的。

醒了再睡下去变得艰难,他翻开书,从夹着书签那页看起。看到最后伯爵写给莫雷尔那封信,其中有这样一句:

He who has felt the deepest grief is best able to experience supreme happiness. We must have felt what it is to die, Morrel, that we may appreciate the enjoyments of living.

(只有体验过极度不幸的人,才能品尝到极度的幸福。只有下过死的决心的人,莫雷尔,才能懂得活着有多快乐。)

半开的窗外吹进来干燥的风,潭攀回过神,合上书,从胸腔里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纽约的冬天快要过去。

捱到毕业并不容易,潭攀聚精会神,付出了这二十三年来最值得称赞的努力。在交毕业作品时却遇见了瓶颈,确定主题后,教授跟他探讨逻辑思路,觉得他的创作方向在来回跳跃,并没有什么深层次的挖掘。

他感到费解,觉得自己在拍摄制作以及画面结构上已经臻于完美,再精益求精,也挤压不出来任何可以努力的空间。他犹豫许久,转而向姜霄俞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