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的回答一成不变,说着抱歉,不太懂江畔说得意思。
躺在疗养床上不能自由活动的江畔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纵然心中不满,却也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能暂且选择信任。
只是,从她开始有意识后,就没见过见月。
如料想的那样,医生没回答,检查完江畔的身体状况,只是劝她安心在这里养身体,还向她解释她们只是尽最大努力让病人康复,至于病人的私事家事她们是不会过问也无权过问。
她没有手机没有任何可以跟外界联系的工具,身体也没法自由活动,她没办法联系见月。
见月说等她回家。
还是那几个,关于见月的,关于车祸的,以及关于为什么疗养院的人不肯回答她。
但是她们对她的照顾确实堪称无微不至,态度很好的同时又带了几分尊重,甚至有点谨慎小心的意思。
又不禁胡思乱想了,甚至开始做噩梦。
梦中原主还活着,而且她恢复了原貌,与见月站在一起,抱着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随后,画面一转,她和原主坐进一辆狭窄让人窒息的车里,车子在高速路上极速行驶,原主得意洋洋跟她炫耀见月和孩子是她的了。
正当江畔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场景再次变换,车子乍然间失去重心,像是脚踩空了那种,直直地朝万丈悬崖掉去。
江畔猛地醒来,睁开眼,入眼是雪白的天花板,胸口仿佛压着什么让她喘不上来气,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
可恶,江畔抬手捏捏眉心,又做噩梦了。
在疗养院已经一个月了,现在她脸上的面罩和颈托都已摘去,四肢可以做些简单的动作,也可以下床,不过行动还需要轮椅当工具。
疗养院的医生每天都要用夸张的语调惊叹江畔的身体素质真好,恢复的速度很快。
江畔却不这么觉得,她恨不得马上就可以站起来跑。
这儿对国内的消息完全闭环状态,江畔想要打听点什么,完全问不出任何她想知道的。
即使现在她坐轮椅让护士推着她在疗养院逛一圈,也没法从其他病人口中问出什么来。
这里的病人聚集了从全世界各国来的有钱人,江畔了解到这是全世界最好的一家疗养院,想进来不仅要有资产有地位还要有强大的人脉。
这个消息让江畔推断出,她能来这儿疗养,绝对是见月安排的。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过去一个多月了,见月没有任何消息,连联系都没联系她。
并且把她放在这个疗养院里,还不给任何可以跟外界联系的工具。
种种疑惑让江畔想不通,也猜不到见月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待在这儿很安全。
日子一天天过,江畔也习惯了,这儿的病房设施齐全,精装修,环境优美,如果不是屋内通白,加上消毒水的味道,会很容易让人产生在“家”的错觉。
墙上的电视每天播放的内容全是疗养院安排的节目,大多数是康复训练的讲座,以及圣经讲道。
床头还有一本圣经,这期间江畔把圣经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确实有些收获。
只是,病房洗手间里没有镜子,江畔第一次下床去厕所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不过她并没多想,反而认为是医院贴心的小举动,怕有些面部受伤严重的病人康复期间看到自己的面容会影响心情。
比如她。
江畔整张脸都毁了,拆掉纱布的时候,她摸了摸,说不上来的触感。
面罩拆掉的时候,江畔也摸了,依然是一种无法言语的触感。
现在,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疤痕,她触摸,皮肤光滑,五官也没有乱歪变形的,没什么多大感受,只是感叹医生的技术很高超。
江畔曾透过玻璃以及电视想要看清自己现在这张脸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但很可惜,这场车祸影响了她的视力,让她看不清半尺之外的事物。
电视挂在墙上,她看到的是一团模糊,更别说玻璃反射过来的那点投影了。
疗养的日子并无新事,也无新人,每天陪伴她的都是两个主治医生、两个女护士和两个按摩师以及两个男保镖一样的人,同时还有三个负责她吃喝拉撒睡一切生活起居的保姆阿姨。
他们全是外国人,在江畔面前恪尽职守,让她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临近春节,江畔盯着日历陷入深思。
在这里被“困”了一个多月,后天就是除夕,不过,疗养院里并没有一点年味。
也难怪,外国人是不过春节的。
身体还在恢复中,什么也做不了,江畔没什么计划,就是按部就班的根据医生的指示来度过一天又一天。
除夕这天早上,江畔睁眼,入目的红,环顾四周,窗花、对联、红灯笼,大写的福字贴在床头,连床头柜上的摆设也换成了大红色,就连天花板上的灯泡也换成了红色,更甚至窗帘也成了大红色。
江畔:“?”
她呆了呆,强撑着身体坐起身来,再次看了一圈屋里一夜间满了喜庆的年味,确切的说更像是婚房味。
说惊讶也有,但最惊讶的是她的睡眠质量,从前江畔的睡眠很浅,或许是多年科研的原因,有一点点动静就立马醒来。
但车祸到现在,她成了名副其实沾枕头就睡,一觉到天明没心没肺那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