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江畔:“……”

“既然不明白,那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睡觉。”江畔往床上一躺,“搭把手,给我盖上被子。”

“你胳膊能动了,这么懒不行的,畔。”薛卉碎碎念,但还是给她盖上了被子。

江畔看她一眼,“只不过让你盖个被子就这么不情不愿,还是不是朋友了?还好趁着她们没走我洗漱完了,要不然我怕是今天都不能洗漱了。”说着叹一口气,看着正要开口回怼的薛卉,以一句“谢谢你我的朋友”结尾。

江畔不太擅长说什么肉麻话,但是,来国外这段时间,是很感谢薛卉所做的这一切,她是发自内心的要说上一句感谢的话。

这一句感谢的话成功让薛卉心满意足,然后带着愉悦地心情说:“别客气,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要回我的大别墅睡觉。”

江畔皱皱眉,“不是说今天晚上要在这过夜。”

“说着玩的。”薛卉也学会了调皮,说完朝江畔挥手还不忘飞吻,“明天,我就不来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都不要来。”江畔嫌弃,“走的时候帮我关上门,谢谢。”

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躺在床上扫视一圈的红色氛围感,江畔的心却热烈不起来。

穿越到这里的第一个春节,即便有了爱人还有了孩子,却还要一个人过春节。

其实一个人过春节江畔已经习惯了,但是现在拥有了爱人后,这种节日就会期待跟见月一起过,如果没达到期望的那样,难免就会有些说不上来的惆怅感。

这种感觉让江畔睡不着,在床上想翻个身,因受伤严重非常的困难,虽然照顾她的保姆和医生们随叫随到,包括有情有义的薛卉,但是,任何人都不能跟见月相比。

江畔动了动身子,虽然两只胳膊已经能动,也能被护理人员放在特制轮椅上去做一些康复,但是,她全身上下还是会疼痛,整个下半身完全没办法活动。庆幸的是,她会有撕心裂肺的痛感,也就预示着她并没有摔成那种永久性的瘫痪。

她会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江畔闭上眼,祈祷着,她一定要拿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让自己尽快恢复。

从薛卉口中得知人渣李祥的案子延迟到了年后,具体时间等年后相关机构才公布,而且从根据李祥装病,原主车祸摔伤的情况来看,她猜测着得延迟至少两个月。

江畔想到在她车祸昏迷的时候,见月为她所部署的这一切,不由鼻子发酸,就像薛卉说得,见月看着就像个纯洁的白百合,可就是这样的见月有了如此缜密的布局。

所有都由见月一个人扛,怎么行,江畔眉头紧锁,又开始自责。

过了好一会儿,江畔睁开眼,盯着红灿灿的灯发呆,事实上她理解且感动见月为她所做的这一切,但为什么见月不跟她联系?

完全没道理啊,原主那货也是个半身不能动的状态在疗养院躺着,她家傻月何必这么小心?

小心到连跟她打个电话视频都不能,甚至还断了她一切能跟外界联系的电子产品,江畔叹气,太夸张了。

真的太夸张了。

江畔伸手摁了摁手边一个按钮,可以调节床头高度,让她呈现一种半坐着的状态,她的视线看着正前方的墙上的超大电视。

可惜,这个电视只能转接关于康复东西,除了今天除夕有了春节联欢晚会外,其他时间就是个摆设。

江畔再次叹口气,虽然已经戒烟了,但此时此刻特别想抽根烟,可惜,医生严厉警告她不许抽烟喝酒。

真是,要什么不给什么,江畔拧眉,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咂摸下嘴,打算喝口水,偏头去拿床上桌上的保温杯时,才注意到了薛卉送的礼物。

盯着那大红礼盒看了一会儿,江畔伸手拿过来,利索地拆开,还不忘自言自语地吐槽,“这完蛋的审美。”

等看到里面的东西,江畔表情呆了一瞬,接着升起一股感动、惊喜、好笑又无奈种种复杂的情绪,最后凝成一声叹气。

是一部新手机,还有见月亲手写的卡片,上面说是专门定制的情侣款手机,手机号专门挑选的情侣号码,并重点强调全世界就此一对,独一无二。

江畔拿着手机,喃喃自语,“真是傻瓜一个。”

她开机,第一件事就是拨打见月的手机号。

一直等电话的见月再看到江畔来电,秒接,然后,还没开口说话眼眶一热哽咽起来。

“怎么不说话?”江畔先开口,声音还算平静。

“没来得及。”见月整理好情绪开口。

“该不会哭了吧?”江畔这方面还是很了解见月。

“谁哭了?”见月没好气,轻呵,“跟你打一通电话就掉眼泪?我才没那么没出息。”

江畔低头浅笑,“傻瓜。”

“你才是傻瓜,”见月气呼呼,“这么久没联系了,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

“谢谢,还有,”江畔收起笑意,认真起来,“我想你。”

见月的心瞬间冒甜,小声嘟囔,“说什么谢谢。”

“我还说想你呢,亲爱的。”江畔脑子里已经能想到见月羞涩的样子,她家傻月是会因为一句谢谢一句我想你而害羞的那种人,真是太可爱了。

见月长睫毛忽闪两下,“嗯,我也想你。”

江畔笑,“干嘛用一种念军纪的口气说?”

见月的脸蛋红扑扑,软软底声音回道,“你要求还真高。”

江畔听出点撒娇的意味,心里柔软一片,温柔地说:“我很喜欢,你说什么我都很喜欢,早就想听听你的声音了,也想看看你,还有孩子。”

提到她们的宝贝小团子,两人的话题立刻转到了孩子身上,一聊就是将近一个小时,直到见月一句“我困了”让话题戛然而止,也让江畔略微有点慌。

“我们俩这么久没联系,一直围着孩子聊天,都没有说说爱人之间的话,你这就困了?”江畔表达不满。

“已经十二点了,明天我还得早起。”见月比她更不满,“孩子,家里家外,时不时还要应付某些记者,还有疗养院里躺着的那个混蛋,我很累的。”

江畔觉得见月那句“疗养院里躺着的混蛋”似乎也包括她,于是清下嗓子,“辛苦了亲爱的。”

“当然辛苦,”见月继续埋怨,“你躺着床上吃喝拉撒睡都有人伺候,什么心都不用操,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我不行的,孩子有时候要夜里起来吃奶,你知道吗?”

“……”江畔觉得自己像是犯了滔天大罪,除了说对不起,已经说不出别的话来。

“还有,手机上已经给你安装了微信,也用手机号注册好了,为什么不微信要打电话?你受伤摔坏脑子了吗?”见月大眼睛圆圆地睁着,像个要战斗的小猫,“今天困了就先放过你,下次,开视频,我要看着你的脸骂你!”

江畔:“……”

嗯,薛卉说得没错,好可怕。

小猫咪发完火,叹了口气,焉了吧唧地说:“明天还要去看那个混蛋,想想就火大。”

江畔心疼,也火大,“不用太刻意,反正她现在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