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染已经觉得他不愿分享,准备起身继续去食肉动物区看看狮虎兽的时候,陆鸣庭又忽然毫无征兆地开了口。
“那个时候是小学三年级吧,那个时候小姨还在,但是我已经不好意思再找她要钱了。我在楼下的小饭店里打工,洗了好久满是油腻污垢的碗,才赚了两百元钱。”
“那些碗碟真的好脏啊,滑腻腻的猪油温度一低全部凝固在一起,泡在洗洁精里,要洗好多次才能洗干净。”
林染张了张嘴,但是最终没有问出“为什么没有洗碗机”这样的傻问题。
陆鸣庭又继续说道:“我以为我只要和他们一样交钱参加春游,就能交到朋友了。结果,在大巴车上,满车的同学,因为我身上的油烟味道,没有一个人愿意坐在我的旁边,所以我一直是一个人坐着的。”
“后来到了郊游的地方,大家在野餐的时间,每个人都拿出了一瓶饮料,还有各种零食,只有我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外公以前当兵时用过的军用水壶,大家就因为这个样式老旧的水壶,开始嘲笑我。”
“班上的男生把这个水壶当成了篮球一样,扔来扔去,每个经手的人都喝一口,很快就把水给喝光了。”
“太过分了吧!”林染皱起了眉头,“那老师呢?为什么不管管他们?”
“这些事情全部是在老师的注视下发生的。所有的人除了我全部都在笑,包括老师。”陆鸣庭神色如常地看了一眼林染,“也许老师也当小朋友在开玩笑吧。”
确实,校园霸凌之所以很难以界定,就是因为很多时候它是以“开玩笑”的名义发生的,甚至很多被霸凌的人都可能在很久之后才明白这是霸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