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孤儿院里一点点长大,也和别的闹腾的小朋友截然不同,安静听话,脾气又好,就算不和大家闹在一起,但也几乎每个人都喜欢他,后面被养父母来领养走再长到现在,他也还是那个温柔的性格,说到底就是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但从纪景年出现在他面前的第一秒开始,他好像突然分裂出了第二个自己,和以前活了二十多年的自己完全不同。
现在回头想想,如果拍飞了大门冲进家来又突然跪下的是别的陌生人,段斯遥第一反应肯定是上前问问怎么回事,而不是直接拿起手机报警——他当时都没有反应过来,但现在再看,他那个时候的报警的行为其实接近一种恶作剧的心态,就是想看看对方被抓走后窘迫的表情。
但明明再次之前,他完全不认识纪景年。
信任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事情一样,包括那种恶趣味、想作弄纪景年,给对方起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外号,想惹得纪景年抓狂,看对方气得要命又不得不乖乖听话的样子的恶作剧因子,就如同一个他从来没有打开过的礼盒,在纪景年出现在他面前的瞬间,就自动打开了。
段斯遥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对上纪景年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但这并不能阻止他继续折腾纪景年。
他拿着筷子敲了一下纪景年的还死死夹在肉上的筷子,“干什么?夹过来了还不松开?”
纪景年被他敲得一抖,下意识松开了那块肉,筷子头正微微颤抖着,看起来非常舍不得。
段斯遥抬眼看了纪景年一下,就看见纪景年的表情十分丰富,如果硬要形容…… 就像是被棒打了鸳鸯,痛苦又不舍,却又不得不和爱人分开,只好抓紧最后的机会看看自己的爱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