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我半天,从此之后再也没说过那样的话,待我虽然不及对周沿江热切,但也比以往亲近不少。
后来她死的时候,留给周沿江一个存折,叮嘱他,里面有一笔款项是专门留给我读大学用的。
她不相信刘叔会供我读大学,她只相信周沿江。
她说,“你把钱收好啊。”然后就没了声音。
我躲在门外,心里拧巴,想进去,又不敢——她不让我进去,也不让我叫她奶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沿江那一年要高考,他瘦了很多,黑发长了些,遮住眼,衬得脸也是白的。
他穿短袖的白衬衫,清瘦的学生模样,却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成熟稳重,奶奶的葬礼上,他牵着我的手站在人群的最前端,可靠得像一棵笔直的树。
我那个时候才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原来以后就真的只有我和周沿江相依为命。
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做坏人——但我只有一个周沿江,他对我那么重要,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要占有他的这种想法。
我控制不了。
我想要他。
我不清楚我对他的这种病态的渴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是更小一些的时候。
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如果我的生命哪有哪怕一瞬间的圆满,那么周沿江这块拼图一定必不可少。那时候的我完全忘记过去思考周沿江愿不愿意镶嵌进我的生命这件事。
我十五岁的时候遇到了夏天。
她说我一定是爱上周沿江了。
我说你简直是在放屁。
我言之凿凿,我怎么可能会爱他?他是一个硬邦邦的男人,而且还是我的亲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