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当即就黑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把萝卜头想象成刘叔的老脸,猛塞了三碗饭。
后来,过了三个月,那条锁链就被解开了。
我也没有下山。
我觉得山上也不错,至少风景好,空气也清新。
到我生日的那一天,小沙弥捧着一个黑黝黝的小灵通,说是我家里人来电话了。
我接起来,只要一声喂,我就知道,是周沿江。
大概是那时候我的修行有了一定成效,我的心非常平静,我和周沿江一时无言,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很久,他问,你好不好。
我回答,很好。
然后挂了电话。
修行最直截了当的一个作用是降低人的欲求。我不知道是不是连日来的清苦生活淡化了我的欲望,让我不再那么执着周沿江了。
但是天气一天天地变凉,深夜霜寒露重,我会做梦,梦到周沿江,他在我前头走,我跟在他身后。他总是比我高一点,手脚比我长一点,等我好不容易慢慢也长高长大,想要追上他,他已经不见踪影。
只有孤寂的江水在我脚边泛滥。
就这样过了一年。
第二年的十一月,多大风,肃杀的秋突然地来了。来庙里参拜的香客渐渐地少了。
庙里也不再安排人去夜里巡逻,听说这个季节山里有狼。
我曾经遇见过一只,隔着一片枯黄的草丛,只露出一点灰白色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