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次。
十七岁,一个昙花盛放的月夜里,我生命中的最后一片拼图终于嵌合进我的身体。
燥热被夜风吹散,最后留在我记忆里的是周沿江趴在岸边的赤裸的上半身和他身侧掉落一地的白色花瓣。
花瓣还未来得及沾染泥土,依旧是无暇的白。
他把那些花瓣抓在手里,抓得很紧,就好像从他手里长出了月光、开出了繁花,最后又在他手中凋零。
算美好吗?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的月色很美,昙花也美。
水波没能缓解干涩,最后带出几缕白灼混杂着血丝。
周沿江脱力地俯趴在池边,安静无声。
我有些庆幸给他吃了药,不然我实在是很难制服他,也实在是很难面对一个清醒的他。
我从池子里爬出来,坐到岸边,月光清冷,夜风吹干我皮肤上的水痕,我想要痛哭,却挤不出一滴眼泪。
我一早就知道,我是一个卑劣的、无耻的、肮脏不堪又不知悔改的人。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我还是觉得茫然不知所措。
我终于还是失去了我的全部。
我躲进山里,等到周沿江离开后我又下了山。
我惶惶不安,在街上游荡,然后有一天,我忍不住跑回家,想看一看周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