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嘉言........”
掰着聂嘉言的肩头把人翻过来,目光触及他脸上湿漉漉的泪痕时,林懿行整个人都愣住了。
聂嘉言眼泪无声地顺着浓密的下睫毛流淌下来,像是一层薄薄的蝉翼,覆盖在哭得泛红的鼻尖眼角上。
因为怕发出声音,他的唇角紧抿,看上去娇气又可怜。
林懿行满眼的怒火都被他哭没了,只余下怔愣的情绪。
聂嘉言五六岁刚来林家那会儿就特别爱哭,眼泪就跟不要钱的水似的,一哭就能把他身上的衣服全打湿。
那时候林懿行总是边哄边喊他小哭包逗他,经常把本来都快哄得差不多的人又弄哭了。
后来小哭包长大了要面子,就算想哭也会本着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的原则把眼泪憋回去。
没想到时隔多年,长大了的聂嘉言哭起来,比小小软软一团的时候更要人命。
林懿行将动作放得很轻,修长的手指极其缓慢地给他擦眼泪,仿佛对方是尊胎薄易碎的瓷器,力气大一点都能弄碎。
“你哭什么?我说得你不对吗?”
指尖触碰到的眼泪抹干了又覆上新的,没一会儿,林懿行十根手指都沾满了泪水。
聂嘉言却还是不知疲倦地哭着,怎么哄都不说话。
天色大亮的时候,聂嘉言终于哭累了睡着了。
林懿行打了个电话回学校帮他请假,然后下楼去熬粥。
闻声而来的沈云年站在厨房门口,低敛着眉目,看着他忙活的身影,轻声问:“大少爷,聂少爷还是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