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见到的沈鹤就是个小豆丁，小小的一团，被沈铭抱在怀里，啃着自己粉嫩的小拳头，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好奇地打量他，那么小的孩子哪里能记事。

是一身正气的大队长多次造访，态度诚恳谦逊，他才逐渐软化态度，述说那久远的过去。

苟布是个孤儿，很小就在街边流窜，帮人跑腿，打听消息。一次，他不小心闯入帮派斗殴被误伤，失血过多晕死在小巷里，是沈铭路过救了他，将他照顾至伤好，还想给他安排工作。

苟布婉拒了，连小学都没读完的他哪里能坐办公室。

多年后，混入第一帮的他偶遇街头巷尾打探消息的沈铭，当晚他就主动找上沈铭，申请做沈铭的线人。

沈铭自然不同意，线人很重要，也很危险，大概是当年苟布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之中的印象太深，沈铭不想再看到那样的苟布。

至少，不想他因自己的关系遭遇到那种后果。

苟布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哪里会轻言放弃。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十次，不管怎样，只要他不放弃，他不信沈铭倔得过他。

这不，最后确实是他胜了，顺利成为沈铭在第一帮的内线。

做沈铭内线几年，沈铭只跟他要过一次线索，然而就是那次，害死了沈铭。

没错，沈铭死了。

被害死的。

他知道凶手是谁，可他能力有限，不能为沈铭报仇。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收集证据。

“当年，你给沈叔的线索，”大队长话语未尽，但他相信对方能听明白。

“线索没问题，有问题的，”苟布沧桑却不失锐利的眸子猛地射向大队长，“是你们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