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生气：“那是老子擦脚的！”

他气得隔水踹了王跃然一脚，落空，等不及再补一脚，飞快起身，奔进浴室洗嘴巴。

发小边洗边骂骂咧咧。

王跃然怕他等下出来算账，忙不迭地套上浴衣，离开私汤房间。

路过走廊穿衣镜，他特意停下来整理乱糟糟的头发。

与镜中的自己视线交接，他左右照了照脸，正对镜面，镜中青年相貌秾丽，面容秀致，皮肤白皙。

尽管宿醉一夜，眼下有两道明显的青痕，对颜值倒没有丝毫影响。

王跃然心说，那噩梦也太不严谨，有这么好看的草包炮灰么，再说在自己梦里居然能被别人欺负。

不行，他得找回自己场子。

王跃然决定等下回房间继续睡觉，把噩梦给续上，今天他非得把炮灰结局扭转过来不可。

照了片刻，王跃然回忆起梦里那本书的名字和发表网站。

他思忖了两秒，鬼使神差拿手机点开搜索引擎，输入一行字——

【绿江小说网】

页面飞快弹出数个搜索词条。

往下翻，居然真有个小说网站叫绿江小说，页面整体是绿油油的，站内小说种类繁多百花齐放。

王跃然好奇地点开几个，兴趣缺缺，他又搜索书名《他们的掌中之物》，这次没有结果。

看来是碰巧有这个网站。

王跃然心想。

他揣好手机推门离开温泉池，上楼回房间休息，昨夜宿醉，今晚他太阳穴还时不时胀痛。

揉着太阳穴走到电梯间，实在头疼，他顺道在旁边露台的休息椅坐会儿，刚坐下，手机铃声响起。

拿出来看，目光扫过通讯录备注的三个字，王跃然眉头微拢。

很快，他随意把手机扔茶几，阖眼，装没听见。

手机息声不久，再度响起。

连续来电了好几回，直到第六次，王跃然才慢悠悠接通，语调懒散地“喂”了一声。

浑厚老成的嗓音顺电流传来，带着浓烈不虞：“怎么现在才接？”

王跃然打了个哈欠，“没听见。”

对方静默一瞬，语气不太好地问：“你现在在哪儿？”

王跃然答：“安州。”

这话令对方极其不悦，冷声质问：“怎么突然去安州，不知道你妈明天提前过生日？你现在给我回——”

“爸。”

王跃然喊了声，阻断他的后话，又说：“我妈在墓里躺着呢，她什么时候诈尸的，我怎么不知道。”

对方警告：“王跃然。”

王跃然把手机拿远些，隔绝这骤冷的沉怒，不紧不慢地说：“我妈姓秦，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充当我妈。”

那头一阵吸气声，不语。

王跃然扯了扯嘴角，“没别的事，我先挂了，明天还得给我妈扫墓，这什么日子，好事都凑一堆了。”

“……”

对方静默数秒，沉声指责：“谁教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你真是越来越没教养，不像话。”

“生而不教，确实没教养。”

“王跃然，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不知天高地厚。卡我给你停了，你好好反省，想清楚再——”

“嘟嘟嘟……”

王跃然不想听，率先掐断通话。

这些废话他听了八百遍，停卡限额对他毫无作用，大不了捡破烂呗，反正丢脸的人不是他。

他很乐意给他们添堵。

目光睨了一会儿黑屏的手机，以防对方再打来，他直接关机，眼不见心不烦。

那点零星困意被这通电话搅没，好心情也荡然无存。

王跃然仰头望天，一轮皎洁明月正悬在夜幕，又圆又亮。

明天是中秋。

他妈一年一次的祭日。

说那女人不是故意挑明天过生日，鬼才信，他又不是三岁小孩，随便两句就被糊弄过去。

王家谁不知道明天是他妈祭日，默认她这样挑衅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人，其中恐怕少不了他那位亲奶奶在背后撑腰。

想到王家一堆破事，王跃然只觉太阳穴一阵突突的胀痛，他揉按着在原地坐了会儿，捞过手机往回走，决定回去再泡会温泉。

卢二说的对，泡温泉能助眠祛火，一次不行，泡两次，两次还不行，就泡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