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招弟十一岁时被诊断患有肝癌,只是初期,做手术就能治好,不过对于一万元就能把孩子卖了的戴家权来说,十几万的手术费无异于是天价。
无法医治意味着戴招弟的病情只会一直恶化,买下戴招弟的那家人自然不会要一个生病的媳妇。
显然这就是契约被撕毁的主要原因。
本来就依靠这份契约才留了一条命的戴招弟,被毁了契约又得重病,结局可想而知。
祝长安捏着这份医院报告单,眼底晦暗不明。
尘封已久的记忆猝不及防地回溯进祝长安的脑海中。
“老婆你别担心,就是砸锅卖铁我也会攒够医药费的,你就安心治病什么都别想。”
“你关了马戏团,但咱团里的人你可得把工资发了,缺钱咱们也不能打人家的主意还有那些动物,得找个好人家寄养,养不了的就送动物园”
“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长安?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
“爸爸缺钱,长安有钱的!我存了好多好多钱呢!”
一个陶瓷存钱罐被倒了过来,落了满地的纸钞和硬币,丁零当啷的声音将可笑的天真演奏地淋漓尽致。
记忆是模糊散乱的。
祝长安已经记不清画面里的自己和父母是什么模样,可他父亲那双盛满悲伤和欣慰的疲惫眼睛却深深地扎在了他的心底。
屋外突然雷鸣大作,紫红色的闪电如巨蛇在墨色的浓云中穿梭,降下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却偏偏只有戴招弟家有这般奇异的天色,村子里其他地方都极为正常。
祝长安低垂眼眸,将眼底的一分痛苦掩饰。
就在他准备将医院报告单放回原处的时候,背后刮来一缕危险的劲风,直逼祝长安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