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走?非要把我妈再气出毛病?”孟昕回头扫了两人一眼,直接从床头包里摸出付兰的手机,“不走就报警,闹起来看谁没脸。”
大伯在市里开了厂子,走到街上也算是有头脸的人物。
若真闹到警局,被指着说觊觎寡嫂家产,确实是有伤颜面。
至于小叔,一向是跟着大伯屁股后头讨饭吃,大伯退让一步,他便跟着缩了头。
“行了,你们回去好好商量,我们周二再来探病。”
大伯清清嗓子,“你把你妈照顾好,如果想通了,不准备上学就去我厂子做活,保证你一口饭吃是没问题。”
“就是,多少人想进厂,求都求不来。跟着你大伯,一辈子的铁饭碗。”小叔跟了一句,就像是这点承诺,孟昕占了多大便宜似地。
等病房彻底安静下来,孟昕才松开付兰的手。
母亲这副病弱垂泪的模样,深深刻在记忆中,虽然为母则刚,但付兰确实不是刚得起来的那种人,刚刚就是大声说话,也明显底气不足。
仔细想想,原花就与母亲性子相仿,只是人年轻要稍活泼多话些,如果遇到这许多事,怕也只会捂着脸偷哭。
孟昕自己也是两世磨过来,把先前软弱的性子硬掰过来了一些。
想到母亲应该是h2人格,孟昕那点恨铁不成钢就放下了。
天生的性格哪里一时改得了的,除非换个环境,或者人生有什么重大变故,才能一点点强硬起来。
“能自己吃吗?”
孟昕把饭菜端出来,递到付兰手中。
付兰右边手臂使不出什么力气,一般都是将碗放到桌上,左手用勺子往嘴里送。
病得厉害了,就是孟昕喂。
下意识用左手接了碗,付兰有些迟疑。
“试试右手,看有没有好些。今天早上医生用的针加了新上市的特效药,说是对身体有很大改善。”
在孟昕的鼓励下,付兰试着用右手拿起了勺子。
再努把力,竟然能送到嘴边。
刚刚还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瞬时睁大了,泪花未干就弯起了笑,“我的手,能拿勺子了!这药真的有效!”
“吊瓶只用一针就行了,我再让医生开些口服药。吃上一两个月慢慢养着,就能恢复到以前……七八成吧。”
孟昕不好把话说太大了,太夸张倒显得假。
不过偏瘫能靠吃药治好,也只有付兰这上十年躺在家里没怎么出过门的人能听得信了。
付兰先是有些激动,等饭吃了一半,又担忧起来。
“会不会很贵啊这种药?”
“没关系,我们把房卖了就够钱了。”
“房……”
想到孟昕刚刚对着大伯叔子说的话,付兰有些烦心,“人是走了,可你又说叫他们周二来。那不是又得闹一场。”
想到昨晚那场吵闹,付兰还心有余悸,不愿再陷入这样的争斗中。
“周二前我们会搬走。”
“搬走?”付兰怔住,“搬去哪儿?就算搬了,一中还要念的,他们去学校也能找着人啊。”
“这个我来处理,你不要管了。”
孟昕把碗收拾好,看付兰精神不济,便扶她躺下休息。
知道下午有看房的人过来,付兰把家里柜子的钥匙交给孟昕,叮嘱她各种证件的位置所在,如果需要房产证之类的证明可以在柜子底下找出来。
“知道了,先休息吧。我晚上再带饭过来。”
付兰头本就昏沉沉,叮嘱完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孟昕一直等到付兰呼吸规律下来才离开。
今天下午来看房的人,是付兰托邻居找的,前几天来看的两家也是拐着弯谁认识谁带来的。
向人介绍来的,不仅磨叽还爱压价。
以前是不懂,觉得能有人来看房买房就很好了,还提东西感谢那些介绍人。
孟昕现在也是做过生意的人,多年向手的流水帐目加上聂城在地下和城中的一些产业出息看得多了,足够她去衡量些东西。
看看如今房子位置,再想想今后城中发展,就能明白这一片绝对是拆迁重点。